“……”不消说也猜得出,这玄衣人多数便是计都本尊,约莫是一时髦起拿了真脸孔示人。记得在虞渊初见的时候,计都一呈现就已经扮好了羽族白衣孺子的模样,这真脸孔先前倒还确切是没瞧过,鸿鹄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几眼,感受还挺奇怪的:他本来觉得计都那一整天都攀在外头屋顶上,是不耐这特地遵循白凤一族殊于其他族支的习性而营建的这南天殿中酷寒,却本来并不是。他在其间喝酒,看着怡然自乐得很。

他并未走正路,还是乘着风,掠过森罗琉璃穹顶,雕梁画角飞檐,直接落在南天宫的中庭。屋顶上并没有人,先前摔碎在地的玉壶亦未被清算洁净,那酒迹倒是已晞,唯在地上留下浅浅的一抹碧色印痕。鸿鹄停下步子看了半晌,方排闼入室。

而就在这短短两天的时候内,扶桑近处的海水大量地化作水汽升入空中,全部东海都覆盖着稠密的云霭。几近要让潜游此中的鳞甲之族思疑,龙宫最高处的水晶尖,已然穿破了海面,触到那低垂的云脚。海与天的分野,恍惚难辨。

公然罗睺瞥他一眼,便不就此再谈了。鸿鹄因而再接着刚才的话头问道:“你去寻元凤所为何事?”

所幸这只是个空村,并无人罹难。今后中修建的各种陈迹一气道人看得出,那是个巫族人的部族所居,约莫在天候变动之前,长于卜筮的族中巫祝已然领着世人外出出亡。

鸿鹄面上仿佛带着点笑模样,倒是微微殊冷的口气,非常干脆地答道:“是,来看看。”

东海如沸。

三族之争,是时候要有个告结束。

一气道人就于此时,乘着海上的云,不动声色地看过本地一带陆上的景象。他的神念跟着这翻滚的重云无边沿地放开,将统统都尽数支出眼底。这东海当中水流的狠恶变动,除了龙族所抱怨的那样,几近要把他们修于海底的宫室掀翻以外,在远洋的滩崖,这些变动以更加可怖的情势闪现。庞大的潮头拍打过来,毁去了高筑于崖上的村庄房屋。

鸿鹄也不筹算顺着他的话头了,只淡淡道:“九阙与东海的争斗,与我无关。”

罗睺又看了他几眼,心下啧啧,用以假饰的那层皮相他随便一瞄就看得破,在鸿鹄仙君生得颀长的玄色眼眸以后,实则掩着一双碧色深瞳——很奇特的,他在这双眼里,像是看到了燎原的火。

成人版的罗睺还是垂着眼,慢吞吞地啜了一口杯中酒,没比及鸿鹄的答复,微微不耐地直入主题道:“刚才去找元凤喝酒了,如何没瞧见你,瞧着你不是往中天去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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