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天宁还欲说话,却见她瞻仰火线的侧影削瘦薄弱,仿佛随时会融在雪里消逝不见,只好将话吞回肚子里,待今后再说。

直到夜里快意也没有出来,老方隔着门缝送给她一碗热粥,让她配着馅饼和酱肉吃。

快意吃着吃着眼泪便掉了下来,心中委曲惶惑一涌而出,趴在桌子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老方在屋外听了差点吓死,撞开门出去才发明她只是悲伤过分。老方不晓得如何安抚她,又不敢随便靠近女人,便只能围着她团团转,想着熟谙的朋友如何安抚抽泣的女子,便哄着她:“女人你别哭……我……我明天到县城给你买……买裙子去!买……买胭脂去!”

老方将她抱上床,坐在床边守了一早晨,天还未亮他便上山砍柴,担着满满一扁担赶往县城叫卖,换来的钱不敷他买齐裙子胭脂,他咬了咬牙,又去找了份搬货的苦工,忙到天气发暗,才急仓促地赶往集市买了条罗裙、买了盒胭脂,拖着酸痛的四肢步行回家。

菀娘有些累,便说:“我们出去吧,让他们好好歇息。”

“哦?”

他一身黑衣,长眉星目,肃立于六合白雪中,细雪拂过,有种凛但是邪气的萧洒。

摆布无事,菀娘便一起缓行一起将快意的故事讲给他听。

杨锦书莞尔,从书架上翻出几本递给他,叮咛道:“你去那边渐渐看,我找找有没有能医治方大哥的秘法。”

“我看男人的目光很差,快意跟着我,却比我目光好……”菀娘笑了笑,道,“我真为她欢畅。”

施天宁脸上一僵,手生生卡在她下巴上,勉强道:“我也死得早,头发还黑着,再修炼也不能把头发炼白啊,白甚么头,又不是短折的凡人。”

鬼要渡鬼域,一过何如便再也回不了头。她已经死去多年,说不准哪天便踏上何如桥,将前尘旧事忘记,何必扳连施天宁。

阔别了县城,快意终究松了口气,谨慎翼翼地沐浴换衣服,悄悄躲在门后看着老方。

之前他为了救禾棠仓猝出行,倒是健忘提示老刘不要乱动此处的册本。不过这是他粗心粗心了,真说出来,倒显得他吝啬。杨锦书心中暗叹一声,只望老刘不要随便信赖那些古籍上的东西,更不要操纵那些书去做好事。不过老刘为人油滑,生前亦是个脑筋矫捷却不通文明的卤莽贩子,教子无方,又被家人、部下合股算计,暴毙后亦不得民气,不幸可叹。杨锦书死了八年多,老刘从未向他借过一本书,想必不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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