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禾棠傻了。
拂雪清光、红蛇赤焰、幽蓝鬼火交叉在一起，将五浊之处的浊气震得层层荡开，沃燋石被震得齐齐飞起，炸成碎片，躲在此中的幽灵惊声嘶叫，惨淡哭嚎，四下逃散。天光之下，一片骇人气象。
山上还是老模样，禾棠路过他与杨锦书合葬的坟，瞥见杨知闲又跪在坟前烧纸，十几岁的少年还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模样，然端倪间俱是当真，纸钱一叠叠拢在坑里，折好的金银珠宝亭台楼阁福寿仙桃一一投出来，恐怕杨锦书身后过得不好。
“……”神棍面色煞白，这一句话，真是刺得他灵魂都疼。
“我不信。”
老刘悚然一惊：“……你晓得？”
转轮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要地府如何？”
“你这小鬼，倒是会算计。”
“既是你在用，本王便教你。”转轮王非常风雅，一看中间禾棠无事可做，顿时不满，“小鬼，你不帮手？”
老刘低笑一声，道：“那你便看着你门徒去死吧。”
禾棠蹲在他身边，瞧着这个自小便被杨锦书接到杨产业弟弟养的少年。
闵悦君沉默不语。
“如此……也好。”神棍退了一步，看着老刘，倒是对着闵悦君说，“那为师便不拦着你了。你想做甚么便做，我不再自作主张。”
杨家的人啊，真是……好生令人眷恋。
禾棠扒下杨锦书的手，还价还价道：“起码得帮手把他抓起来啊！我们美意美意帮你们缉捕叛逃罪犯，这闯地府的罪，也能免则免了吧？”
杨锦书惭愧难当：“殿下短长，是鄙人技拙。”
“不然你觉得刘叔为甚么非要将我们引来五浊之处？一是以你与他身上的魔气吞噬戾气，二是防备我们冒然对他脱手。”
“你真的想死？”
禾棠不再解释，干脆躺在地上，闭上双眼，逼迫本身进入昏睡。
转轮王笑道：“本王殿里的东西，岂能只挡挡灾害？”
他真是从小到大性子一点没变，只是看起来慎重很多。
他最想救的人，是他的同门，他最亏欠的人，是他的门徒，他这平生浑浑噩噩，做事老是错，本觉得救了闵悦君一命，起码可保他百年安康，成果呢？他门徒一心赴死。到底救是不救，他却茫然了。
这是他头一次适应闵悦君情意。
“清蓉，你是修道之人，如何还这么天真？”老刘讽刺道，“他们早就成了厉鬼，早不是你们影象中的同门了，也只要你们师徒俩，怀着那一点怜悯之心，步步踏错，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