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见冯紫英吃完了茶,说道:“且退席,有话渐渐的说。”
宝玉接道:“你这般讽刺我,若我今后当真金榜落款,你可得做酒才成。”冯紫英忙应了下来。
冯紫英听了,便立起家来讲道:“论理我该陪饮几杯才是,只是今儿有一件大大抵紧的事,归去还要见家父面回,实不敢领。”薛蟜听了这话,虽仍未昂首,手上酒杯却晃了两晃,几乎洒出来。
薛老爷对薛蟠无法点头:“你呀,整日就晓得玩,斗鸡走马,甚么时候能撑起大哥留下的家业呢。”虽是这般,却也点头承诺了,转过甚来板着一张脸,峻厉的对薛蟜道:“蠢材,跟你弟弟出去,不得惹是生非,闻声没有!叫我晓得你又引着弟弟不学好,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方才对着薛蟠时驯良可掬的形象立马消逝的一干二净。
宝玉见这风景,便明白了,冯紫英和薛蟜定是早就熟谙了,另有了争论,却未记仇。那只敢扇冯紫英的兔鹘,定是姓薛的了。薛蟜说的,本日乐不成了,怕是感觉冯紫英会借机抨击,谁知冯紫英却并未挂在心上。
王夫人听了,想了半晌道:“锦田侯的诰命暮年生了一个哥儿,这哥儿现在都将近入仕了,另有一个庶女,比这哥儿小了几岁。除此以外,十几年里,锦田侯再无所出。想来这锦田侯诰命忧愁的是这事儿,她夙来佛经也没少念,如果托了马道婆求子,倒也说得畴昔。”
薛蟠道:“哎呀四叔,你们归正要在京呆很多日子呢,甚么时候用饭不成,明天就叫小幺儿更我出去长长见地吧,这里可不比金陵,好玩儿的多着呢。”
贾琏忙回道:“还是二婶贤明,侄儿这就去办。”
薛蟠挠挠头,道:“四叔快别再说了,我现在想着王掌柜就脑瓜仁儿疼,整天逼着我看帐本看帐本,我还不能把他赶出去,哎呦......”
宝玉忙见礼,道:“侄儿贾宝玉见过薛老爷。”
“四叔!你可进京啦,你不晓得,我都快被王掌柜的逼疯了!”薛蟠进了书房,还未存候,就叫唤道。
王夫人、贾琏二人这般考虑不提,再说这边薛蟠,三人挑了二楼一雅间就坐,这是薛蟠常日里包下的,摆置还算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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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老爷起家从书桌后走出来,抬头笑道:“蟠儿可算碰到克星了,要我说,就该叫王掌柜好好拘拘你的性子。”
薛蟜面无神采道:“是,孩儿谨遵父亲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