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爷的声音有些颤抖，柳诚却已双眼泪流，没想到当年对他那么慈爱的祖父竟受了这么多的苦，悲伤之余，心中的肝火更是腾腾升起，好一个金家，好一个方家，有生之年我柳诚必不与尔等干休！又想起五堂叔为了繁华繁华竟与贼报酬伍，心中更是又恨又痛。
彩瑞新提上来的，胆量不如彩霞大，又诚恳，听得老夫人一说，将手中东西一放，就跪到老夫人面前，“嘭嘭嘭”的连磕了三个响头，老夫人一愣，随后笑得一跤跌坐在椅中，边笑边说：“你这孩子，实在诚，快起来，快起来，待会让你家大奶奶给发个大红包。”
“岂有此理，金家莫非能够一手遮天吗？”柳诚愤恚问道。
蔡氏笑道：“大月朔的，娘可不准这么说，娘还年青着呢，媳妇在这里给您拜年了，娘可要封个大大的红包噢。”
柳老爷说到这儿时停顿了一下，过了会儿再接着说道：“在先皇后的讨情及聂家的驰驱下，天子插手了此案，你祖父这才被放了出来，虽无罪却也被罢了官。我将你祖父祖母接来芜城，百口人只开高兴心的过了几年，你祖父就毕命了，我这才晓得这场监狱不但毁了你祖父的身材，更是成了你祖父心中永久打不开的心结，直到毕命，他也没放下。”
年夜饭后，五老爷一家自行归去，柳家主家八人都留在上房正屋中，一同守岁，至于丫环仆妇小厮差役辛苦了一年，除了各处值夜的，都给放了大假，拿着府中刚发的赏钱及赏的席面，各自玩乐去了。
正屋里，蔡欣兰扶起坐了一夜的老夫人，两人抻了抻腰，走动了一下，老夫人笑道：老了，坐了一夜，就不得劲。”
之前守岁的时候，柳老爷与柳大爷会轮番给几个小娃讲故事，前朝轶事了，别史传说了，妖狐鬼怪之类的，柳沁特别喜好听，只要有故事听，一早晨不睡觉都行，可本年，柳老爷与柳大爷都没甚么兴趣，大师闲谈了几句，就没甚么话说了，屋子静下以后，只能听到火盆的银碳不时传来的哔啵之声，及屋外北风吹打在窗棂上的敲打声。
夜色更暗，人声渐息，灯火仍从各个屋宇中透出暖和的黄光来，星星点点，如同天上繁星闪烁。
跟着出去的彩瑞抿着嘴直笑。老夫人也忍不住笑起来，指着彩霞道：“既要红包，那还不从速给我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