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本日阿颜返来了,靖安的胃口也好了很多,竹韵一边布菜一边偷看着靖安的神采见她表情似是还好,便几次表示婢女。
闻言,王婉更加难受起来。那日从宫中回转,本就劳累不堪,安知父亲晓得此事竟当庭斥之,说她身为王家后代,怎能于宫中奏胡人之技,将公主引入歧途。明显是她被难堪了,明显是靖安公主不洁身自好,怎能怪到她的头上,她自是不平回嘴。父亲却说,如此,则应力拒公主。力拒?她王婉不过是一小小的庶女,如何敢力拒公主,只怕死了也只是给王家徒添一个隽誉罢了。是以事父亲罚了她禁足。
少年抬起手不动声色的拍着靖安的后背安抚着她,一下一下极尽和顺。
“但是姨娘,你甘心吗?”王婉虽还在说却也抬高了声音“为何同是父亲的女人,母亲就与父亲共享繁华,你却只能龟缩在这深宅小院?你明显是我的亲娘我却只能喊你一声姨娘。”
“殿下,奴婢有罪!”食罢,见世人退下,婢女咬牙跪下。
……
两个小宫女掀起层层帷幄,端了洗漱的东西出去。
为何她王婉只能蒲伏在那绣着凤鸟纹的裙裾之下,做别人脚底的泥?
进了屋门,才瞥见瓷器茶具打了一地。五姨娘不由叹了口气,不知是喜是忧。小婉到底比她强,是个争强好胜的,不像她平生都只要被人拿捏的份,但是生在如许的人家又是庶女过分争强好胜一定是功德啊,她只怕这孩子要自苦啊。
可他的眼神在看向其他宫人的时候哪另有半分温情,狭长眼眸里的波光水色尽化为利刃般锋利的目光,透着冰冷与寒意,教婢女她们都不寒而栗。
十五岁的阿颜本来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了,一件紫色绣云纹的直裾深衣勾画出苗条的身材。面貌较之影象稍有几分稚气却已初显魅惑,一双老是喜好斜挑看人的狭长眼眸似有水色流转,微抿的嘴角有着浅浅的笑纹,靖安却记得他是不常笑的。
婢女神采惨白,额前的盗汗一层层往外渗,两腿更是像站不稳一样,身形微晃,已经引来两个嬷嬷不满的目光,殿前失礼,这罪名她担负不起,故而虽是痛的咬破嘴唇却不敢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