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不敢，妾不过见长辈行动公允，行改正规劝之责，尽孝道。”
“阿羲，你本就该是我的妻，嫁给我好不好？”卫颜轻声道，像是想最后做一场好梦的少年，谨慎翼翼。
靖安踮起脚，玄色大裘裹住少年修挺的身姿，卫颜半倾下身躯，便利她行动，手指如胡蝶般工致的打了个结，靖安一昂首不期然对上那双情深的眼，呼吸可闻，顷刻时不知是谁先乱了气味。
“靖安公主已命朱谦调虎贲军前去平叛，现在公主身陷囹圄，你们却要弃之不顾，这便是为人臣子的本份吗？”
“阿颜？”她手虚拢着，想要开口说些甚么。
“还顾忌些甚么，说是公主在他们手里，可指不定现在是死是活！为了这类不肯定的动静耽搁军机，拿性命在这里耗吗？”
朱初珍的确不能信赖这个女人会是她叫了数年“母妃”，阿谁端庄娴雅、云淡风轻的谢贵妃。便是抹去这统统陈迹又如何，便是在姑母身后万般摧辱又如何？在旁人眼里，最后丑态百出的只要现在的谢太妃罢了。
巡查的兵士因为不竭拉长的战事而面带倦色，比起他们，荆州城楼上的卫兵们神采也不遑多让，两边都已经到了该休戚清算的时候，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更是叫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隆冬，不管是人还是牲口，存活率比起其他季候都要低。
卫颜回顾，轻笑道：“桃花开了呢，阿羲……”
下午，靖安一边包着饺子一边陪着他说话，见卫颜有些无趣的模样，便手把手的教起他包饺子来，成果饺子没包几个，面粉倒是几乎弄了一身。靖安可贵的巧笑嫣然，阿颜也就由着她混闹了，手底下包出的饺子更加的奇形怪状起来，到最后还是靖安包办了大半。
楚丰身上带着些寒意，冻得朱初珍一个颤抖，被子开了口儿，进了冷风就没多少热气了，朱初珍却迷含混糊的偎进楚丰冰冷的度量，卷紧了被子。楚丰周身暖洋洋的，一向冷着的脸垂垂温和下来，伸手将老婆抱得更紧了。
雪垂垂下大了，院子里落了薄薄的一层霜白。
她的手垂垂回暖，卫颜身上的那点温热却垂垂散去了，即便是倚靠在火炉旁，寒意也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一样，驱之不散。他很快松了手，靖安却敏捷反握归去，将早备好的手炉塞进他怀里，恨不得拿大裘将他裹得密不通风才好。
娴侧妃一怔，似是考虑了一番，才行大礼道：“谢母妃隆恩，妾定不负母妃所托。”
靖安话更加少了，卫颜不是不知她在想些甚么，却甘愿维系这大要的安静。入冬了，这仗是越来越难打了，军需物质的补给更是容不得一点不对，阿羲怕是瞥见那两床棉被才想到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