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冯良惊叫起来:“不可!爹,不能让他们去磨坊!如果这邪物祸害了咱家的买卖如何办?”
孙氏忙叫他:“纲领,这大年夜的,你上哪儿去?”
这也是个不幸人。
一出祠堂,就瞥见竹枝单独一人站在园地边上,孤零零的模样特别不幸。冯老迈脚步就顿了下,冯良在身后扯了扯他的袖子,轻声道:“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垂教员的……”他说着看了眼中间的纲领,见他低着头仿佛没闻声的模样,大着胆量哀告道:“垂教员还是别让她家去吧……”
冯老迈连声喝止,也止不住孙氏的喝骂声。她实在是气得很了,在她看来,本身都已经低声下气地挽留纲领了,他竟然还是要走。不是本身生的公然养不熟,想到前些年因为子嗣受的气,为了给纲领上族谱挨的白眼儿,这些年来村里的闲话,孙氏的委曲一层层地往外冒,全变成了肝火宣泄出来。
纲领一向站在她的身边一声不吭,她望畴昔,只瞧见他的侧影,面孔隐没在狼藉的发丝上面,瞧不清神采。
冯良与王氏对望一眼,孙氏却已经忍不住肝火了,叉着腰骂道:“狼心狗肺的东西,让他走!白赡养了二十多年,养了只白眼儿狼出来,早晓得就让你冻死算了,这粮食我是喂条狗,狗也晓得对我摇尾巴!为了个外人,还对爹娘兄弟摆起神采来,你是希冀着她把咱百口克死好贪了家里的东西吧?摆布你也不姓冯,克也克不死你是吧?下作东西没娘的贱货!”
035
纲领扭头看了眼面无神采的竹枝,摇了点头,作势欲走。
闻声这话,竹枝脚步顿了一顿,有些茫然地转头看向堂屋里头。
屋里点着蜡烛,亮如白天,纲领正一脚垮出门槛,闻声孙氏问话,转头答道:“回磨坊。”
说罢号令纲领:“先带你媳妇归去,这么站着算个甚么事儿?”
冯槐见状也站在冯良身边瞪着竹枝对冯老迈道:“爹,她就是个祸害,今儿还是在祖宗牌位跟前呢,就差点儿害了二嫂,就我们家这小家小庙的,只怕是镇不住的。”
这话就骂得很了,大过年的说这些更是被视为不吉利的。冯老迈急了,上前就捂了孙氏的嘴,见几个后代还呆着,便骂冯良:“失了心魂儿了?还不扶你娘下去歇着?”
纲领摇点头,果断地拉了冯老迈的部下来,往竹枝身边走去。
纲领转头看了她一眼,跪下来冲着冯老迈和孙氏磕了个头:“给爹娘先拜年了。”说罢回身也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