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想起她指导找到的墨兰,现在虽不是李记买卖金额最大的种类,单论单价和名誉,也是天下闻名的,不由点头:“你这运道可真是好,莫不真是青阳爷爷偏疼么?”
大丫拿了手帕托着,叫竹枝伸手摸那料子:“你瞧这料子,粉红色的上头有万字不到头的暗纹,摸着却跟水似的,光滑得很,浅显市道上真瞧不见如许的料子。不是我不识货,我经手的也不是没有初级的好料子,可跟这个真不能比,约莫是上贡的贡品,虽只要这么一点儿,也不是浅显人家弄获得的,若不是托姐姐的福,说不定我这一辈子都瞧不见这么一星半点的。
因而赵管事便温声道:“罗娘子,你看,你本来便是要将这花儿卖给我们墨香居的,之前是鄙人的不是,不过我们墨香居的气力你也晓得,你看这花……”
只要宫里风行的,很快便能在都城最顶级的圈子里头流行开来,看来接下来墨香居又要有大笔进项了。
竹枝转念一想,也是,甚么二皇子,静王的,都跟她离得远远的,没甚么干系,就算是人家斗法,想必也扯不到她一个小女人身上去,再听李管事也说不亏,更是放了心。用心吃菜,谈天。
只是对于竹枝的“梦得花草说”,赵管事另有些将信将疑,成心问了其他几本铺子里头有的花草,竹枝提及来头头是道。赵管事便不得不信了,他特地跟李管事问了竹枝的事情,晓得她的确就是青阳乡间的一个农妇,因为将墨兰卖给了李记,夫家要谋夺她的银子不成,逼得她离乡进京,对竹枝 又生了几分怜悯。
竹枝想起来便忍不住笑,也不卖关子,奉告他道:“捡来的。前些日子闲逛,有个花草铺子门外头丢了两盆儿不要的花草,此中就有这个。我瞧着仿佛没见过,他们又养不活了,便求了来。万幸竟然叫我给赡养了,还不晓得那家的掌柜晓得会哭成甚么样呢!”
赵管事长长地出了口气道:“如果罗娘子能包管不再将这花草卖给别人,并绝对不对别人传授这养护之法,我墨香居愿出白银一千八百两买下你手上的两莳花草。”
李管事笑道:“那里是不晓得,只是背面各有高台,并不惧二皇子罢了。暖香坊大股东是先皇胞弟静王的,缤纷坊奥秘得紧,只晓得背景硬,到底是谁家仆人却没人清楚。是以这三家才成为当朝三大花坊,若不是花草这东西不好运输,只怕青阳我们李记也做不了大。”
丢下?竹枝听了有些茫然,她一起驰驱,到了都城也没安生两天,也不晓得是成心还是偶然,下河村的那些事情,竟然不知不觉就淡忘了似的。可一闻声李管事提起,心底有把小火苗儿就烧了起来。不甘心,她如何能甘心?自以为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为甚么就是不肯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