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周孀妇做饭的工夫,竹枝将大丫拉到一边低声道:“你去瞧瞧你弟弟,他夙来是个懂事的,哪会像本日这般?莫不是出了甚么事?”
虽说又动手了一大笔银子,手头宽松,不过竹枝倒没想过从周孀妇家搬出来。
竹枝也跟着说道:“大娘快歇会儿,气候热呢,何必上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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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正屋里侧,两边的夹角处都有楼梯能够上去。不过两边夹角处的楼梯明显是给仆人用的,设想得狭小并且埋没。二楼用木扇门隔做了几个房间,伴计说,如果将统统的隔扇取下来,二楼便是连成一体的。
周秉文侧身闪过,嘴里含混地应了一声,便朝本身屋子畴昔。
周秉文在周家书院里头读书,是周家最辛苦的一个,每日早出晚归,就连午餐也是学里管的。逢旬日才歇息一日,也是在家看书,从未曾见他出去玩过。
院中一棵高大的合欢树郁郁葱葱,其他的花木则疏于打扫,显出几分衰颓的模样。
这一日周秉文散学返来,进了门就一向低着头朝房里走,竹枝和周氏母女二人坐在院内闲谈。周孀妇见他返来,便起家迎他,接了他的书包随口问道:“本日如何晚些?但是在学里不听话,受了先生的罚?”
牙行的伴计都掰出花儿来了,把这宅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看来这宅子已经在手里砸了好久,牙行都烦了。
小伴计皱着眉头,不好多说。他一个男人,去群情人家的是非仿佛有些不太安妥。何况这户人家已经倒了,此时说那些事儿,有些落井下石的怀疑,是以只是指了指宅子核心道:“这里与外头的三个铺子原是一体,也不晓得原仆人是为了甚么,竟将这地拆了开来,当中修了个宅子,外头倒是铺面。是以当街的铺面倒是卖了,就这宅子不好措置,代价低些也是平常的。”
大门倒不显眼,夹在两家花草铺子之间,还要从外头出来一射之地,与前头的花草铺子隔着一条两人来宽的冷巷,显出几分闹中取静的悠然。开了门出来,便是一个小小的天井,四周围廊环抱,只是大门这边留出几间屋子来,约莫是给下人用的。
这那里是铺子,清楚就是个宅子。想起本来传闻的纨绔后辈置外宅的传说,再见了这屋子,竹枝信赖这处所最后的用处必然是个金屋藏娇之所。
周孀妇返来,大丫便悄悄将这事奉告了她娘,惊得周孀妇忍不住就念了声“老天爷”,沉吟半晌道:“这事儿你奉告我也就罢了,切莫出去嚷嚷,便是你弟弟也不要提起。他年纪还小,万一哪天不谨慎说漏了口,是祸非福。看来这罗氏倒是个有福的,我还道她不过手里攥了两个闲钱,怕她坐吃山空,四周探听有没有合适的活计呢,现在看来倒是不消了。前儿刚把那几盆儿希奇的花儿卖了,今儿又得了朱紫的赏。只盼她在我们家住着,也能分些福分给我们。我现在也没有别的希冀了,只要你嫁得好,你弟弟能出息,也就有脸去见你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