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势受阻后便不进反退，俯身紧贴空中的苏凉癫狂脸庞上嘴角勾起一抹诡异轻视笑容，不顾褚留牛暴怒吼怒，眼神阴狠，脚下山石飞溅，绕过褚留牛那具庞大身躯，绷紧的身材如飞矢般弹射向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汤如锦，口中剔骨刀重新落于手里，向着汤如锦咽喉直直刺去。
筋骨尽折的声音。
蓦地落空。
渐行渐远渐无书。
他见过太多贪恐怕死的庸人，见过太多外强中干的虚假之徒，却从未见过如此悍不畏死的人，何况此人还只是个看模样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
八百年匿出身间诡计化龙拜别而不得的“阴鱼”在死前于口中收回龙吟般凄厉啸叫，声震六合。
汤如锦如死水波澜不惊的眼神望着这个在被砍断一条手臂后仍然咬牙从本技艺里抢走一条阴阳鱼的少年，终究闪现一抹猎奇神采。
左手握着一尾不再挣扎的乌黑锦鲤。
咔嚓。
难不成是因为本身脚下这座安葬了“阴鱼”的知名坟窨？
冬雷再响！
掌未到风先到，风如刀剑，苏凉被迫侧头遁藏，肥胖肩膀却被带起一蓬血花，进势蓦地受阻。
势在必得，褚留牛眼中似已见到苏凉头颅爆裂血肉横飞的场景，心中闪现一股残暴镇静，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嘴唇。
褚留牛再次桀桀怪笑，掌指化钩，闪现妖异猩红，在空中划过五道刺眼血印，如探囊取物般抓向苏凉头颅，所经之处万物化作齑粉。
十一年出错沉湎未曾得享世人美意相待的苏凉蓦地仰天长嚎，哭泣凄厉。
苏凉身材滚落墓中枯骨身边，清秀脸庞上五官因疼痛扭曲成一团，在收回一声凄厉哀嚎后便死死紧咬牙齿，身材蜷曲，浑如血人。
手中剔骨刀因为方才厮杀破坏愈发严峻，锋刃整齐如锯齿，狰狞如凶兽张口欲择人而噬。
褚留牛仰天长吼一声，声如猛虎啸山林，双拳紧握如擂鼓巨槌，向着身前少年狠狠砸下。
一念化八万四千相。
被一口浓烈鲜血喷在脸上的苏凉展开双眼，呆呆望着面前那张熟谙的温婉面孔，泪如雨下。
黑云压城。
一身肮脏血迹苏凉坐在漫天大雪当中，坐在枯骨朽墓之旁，度量着芸姨的尸身，愣愣入迷。
“好好活着。”
一条握着剔骨刀的手臂跌落在段刀客脚下，鲜血喷涌。
地动山摇。
看着不远处少年极力爬向那具枯骨的悲惨姿势，汤如锦心中豁然，微微侧头，表示身边段刀客结束这碍眼少年的性命，既已寻到阴阳鱼，他需尽快回圣城复命，龙椅上的那位圣上可不是个有耐烦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