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我看那块帕子,赶紧急收起来。我一把抢过来,展开一看,确切是我的帕子,那角上我还绣了个离字。
他伸手撘在我的肩上,悄悄一捏,神采莫名诡黠,说:“你需求这场生日宴会的。”
那字体铁画银钩,鸾舞蛇惊,运笔遒劲有力而又于收笔处显出几分萧洒超脱的韵致。却不似前代大师所写。我问他:“这是谁的墨宝?”
——他竟如许戏弄我!
他无法地一笑,说:“看你这神采,仿佛我欺负你了一样。”他抬步往外走,边走边说:“来看看阁房吧。”
我走进书房,劈面就是一张五面折叠琉璃屏风,半透明渗着淡淡的青蓝色,最右面一片的右下角绘着汤汤洛水,洛水之上一个仕女飘然远去,又转头张望。仙风道骨,衣袂飘飘。往左是全篇《洛神赋》。
命里的男人?我撇出一丝苦笑。我命里的男人是独孤公子。永不会变。
我浑身一凛,赶紧回过身去。——
宇文泰带我去看,一边在各处指导,一边不时地问:“喜好么?”
字字珠玑,文采煊然。
毓儿年小,还不懂这些错综庞大的干系,抬开端,仍旧迷惑地问姚氏:“为甚么姨母变成阿母了?她不是金罗的阿母么?”
将来自会有新的女仆人,在那宅子里接待女眷和孩童,抱着金罗和毓儿一起玩耍。
走到后院天井处,他指着那几株去岁夏季始建时就从别处挪来新种上的银杏,说:“我特别爱好春季的银杏。叶子变成金色,摇摇欲坠,像一只只铃铛一样。你尝尝气候好的时候坐在树下晒太阳,满头满眼的金光晃啊晃的,甚么烦恼都不会有了。”
他见我又急又恼的模样,噗嗤笑了出来,说:“小女儿之态。”
“不消了,何必那么浪费……”
“你如何会有这个?”
我还未答复,姚氏就说:“你想她了?”
他守株待兔,一下吻到了我的唇。
我鬓发狼藉,恼着神采看着他。他竟哈哈大笑。
“那你觉得是谁?”
他跟在前面,又朗朗笑起来:“我乐意。”
他背着双手,站在那屏风前随口吟了几句。
一会儿,毓儿又攀在我膝上,问:“阿母,金罗mm呢?”
宇文泰出去了,我便单独到小花圃里坐着。过了一会儿,见姚氏带着毓儿过来了。
我赶紧向后退去,却绊到了身后的台阶。已是直直倒下。
他昂首朗声大笑,说:“你这谨慎眼的女子,竟一点溢美之词都不肯给我。”他低下头,伸手一点我的鼻尖,说:“又聪明,心眼又小。谁家能生得出如许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