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一听,精力一振,他随老爷多年,岂能目不识丁,天然晓得不义之罪,想老爷身有功名,又占了大义,想必这状书呈上,一告一个准!
“我虽没证据治他与山匪勾搭之罪,但聂向文母子这般辱我,我何不告他个污礼废节的不义之罪?”张秀才拂了拂袖摆:“这状子我已写好,明日就去上县衙去!”
聂向文强撑着面子,又有碧池做底气,倒是比马氏稍好一些,他接口道:“大人,那日不过是草民的娘听信了谎言,心疼草民才如此胡涂,草民当时也劝过娘,还想着不管元、张家蜜斯产生甚么都会娶她,可娘她……”聂向文一脸沉痛地吼出来:“但她是我娘啊!草民如何能不孝?”
聂家也被分拨了一个名额,五两银子对于现在的聂家而言并未几,但聂老夫和马氏在聂向文的鼓动下,决意让聂偿恩去退役,聂向文暗里贡献了差役,叮嘱他们好生“照顾”他大哥,就在这类特别“照顾”之下,聂偿恩再没回得来,他被长埋于滚滚松江水中。
张秀才虽是十多年前迁来村里的,但这些年对村里人进献很多,很多村报酬了免赋税都挂了地步在他名下,每年只用交很少的租子,赶上天灾张秀才还会免租,更别提他还办了村塾,给村中小童们发蒙,若非前两年身材不好,这村塾也不会停。
内院配房中,俆妙君放下羊毫,搁在笔格之上,宣纸上墨迹未干,笔势清爽端秀,写得尽是些调度身材的药方。
聂家人这两天走在路上都被人指指导点,大伙儿都指责他家不刻薄,如何能往明净女子身上泼那么暴虐的脏水呢?更何况,对方还是聂向文的未婚妻,是他恩师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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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家父女出事时,他正被马氏打发去府城刺探行情,一返来就传闻恩师与张元彤被聂家逼死,悲忿之下失手打了聂向文一拳,这一拳却让聂向文记恨上了。
与此同时,东山村浓雾满盈的夜色中,一个少年踏着月光返来。
不幸的马氏被她心疼的儿子忘记在脑后,痛苦地哀嚎了一整夜。
聂偿恩为人诚恳,他晓得家中银钱严峻,只能扶养一人读书,对于聂向文能够进学固然恋慕但不妒忌。早几年聂家还未起家,他常被马氏打发到张秀才家送东西,来往之间张秀才看出了他的向学之心,偶尔也会指导一番,聂偿恩受益很多,心中已将张秀才视作恩师。
张秀才以拳抵唇猛地咳了几下,哑声道:“自是有告状呈上。”
这个天下杨昭附身之人恰是聂向文的同胞大哥聂偿恩,两人虽是兄弟,但聂偿恩并不像聂向文普通受爹娘宠嬖,常日里不但得帮家里下地做活,还得在外头接些活计来补助家用,毕竟聂向文读书的束脩可不能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