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踌躇,她闻到他身上的脂粉香,就知他从阿谁女人房中来,定是听了她的话。
“我家蜜斯叫我送来匹绸缎,还让我感谢周姨娘的点心。”
李氏微微一笑,心想总不能当着卫绛的面说卫千总偏疼,她只能找个借口说:“你爹是太忙太累的原因。你瞧,他这回身子不好,连船都不出了,就叫你三叔去了。”
三叔脑门上印了两枚胭脂唇印,腮颊驼红。他半眯着眼,醉熏熏地看到卫绛,裂嘴笑了起来。
小红在柜里遴选了一匹卫珍儿不喜好的妃红绸,然后在回廊处站了半晌,见卫千总往二楼走后,她便拿上绸布去找周姨娘。
当晚,卫千总就找上李氏说了这事。
“飓风?”卫千总浓眉拧成粗结。“呵呵,你还懂飓风啊。”
世人神采突变,临行前就“死”字,太不吉利!他们交头接耳,窃保私语,有人脸上已暴露惧色。
卫珍儿内室清爽高雅。四周墙悬有她画的梅兰竹菊;书架上都是圣贤训;一把焦尾置于琴案,案角有博山炉,袅袅游丝不竭。
周姨娘一边揉捏他的腿筋,一边说道:“没错。珍儿老是叫她送东西过来。不得不说,你生了个好女儿,珍儿心眼好,人也长得美,真不亏云海洲第一美人呢。”
三叔?!
卫珍儿侧首朝铜镜,镜中美人娴雅,笑不露齿,目光和顺,挑不出半点不对。
无极海浑沌肮脏,男人都粗鄙不堪,独一一个好的,却没选她。
卫千总眼色微顿,辩驳不了,便微侧三□□子,持续气闷。
李氏不由帮衬,道:“不就是卫三嘛。卫三把卫绛当女儿似的,熟得不能再熟了,哪还讲这么多端方。之前卫三在咱面前讲过端方没?也没见你气成这般。”
“但是……谁又懂做姐姐的苦?”
卫绛想让李氏一同去书房游说,李氏却点头道:“你爹的脾气你是晓得,他不喜好我们插手买卖上的事。再说你三叔出海几十年了,比我们要懂。你说来飓风,他们都不必然信。”
不信也得信!要救三叔的命,必须得拦住他。
“我的话她才不听!她底子就不把这一家之主放眼里,如若不然还会做出这么多荒唐事来?!”
“这是他的不是,不该在那么多人面前说你,刚才我说过他了。”
“你有这余暇不如去和你姐学学刺绣女红!我忙得很。”
没有墨华,她也能做获得。
卫千总笑问:“刚才在外说话的是珍儿房里的丫头吧?”
卫珍儿手势微顿,目光变得锋利,她眉宇间浮起愠怒,轻斥道:“不准在我面前说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