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华声音不似以往清脆，沉闷的，苦衷重重。
“甚么意义？常师爷，我听不懂，请你直说吧。”
“因为我有很多事没做，我得有副好身子才行。常爷爷，你再帮我一次好不好？我晓得你另有三根还魂草，帮我把身子弄好，命长命短，我不在乎。”
卫绛终究醒了！李氏顿时破涕为笑，仓促擦去挂在眼角的泪珠儿，冒充数落道：“你如何会死？不还活得好好的！”
李氏不肯意。卫绛再三哀告下，她才肯出门，说是去拿东西。
墨华不语，手抵下颏堕入深思。
李氏慌了神，忙不迭地握住卫绛小手，在她耳边说：“阿绛，别睡太久，娘等着你呢。”
卫绛仿佛隔世，她记不清做过甚么，只记得梦见了尔娘。尔娘穿戴桃花红褙子，头梳圆髻；嘴叼斑妃竹烟杆儿，脚趿着绣花鞋，娇媚放、荡地走到她面前。
卫绛自发病重了，也许是前次还魂草的药力没了，从而重上减轻。不过眼下，她最担忧的不是这个，而是三叔。
墨华一手拉住粗缆绳，一手抱紧卫绛。落上船面以后，他立马将外袍脱下，谨慎盖在卫绛身上，替她挡风遮雨。
几声惊雷贯耳，夜深人不静。
千钧一发之际，卫千总顶住了“大梁”，他号令部下把货搬进地库，又分出一批人将本地渔民、船夫分散到别处。
“还魂草能够治，但是会收缩折命。若能配上鲛人珠，说不定可破这个毒性。不过鲛人珠据我所知贤王府里有。”
李氏守在卫绛身边，轻擦她额上的密汗；卫珍儿亲手替卫绛熬药，俏脸被热腾腾的雾气熏得通红。
“活着，他们都活着。是你救了三叔！”
常师爷是在等鲛人珠。鲛人珠与还魂草一样，可救人道命，也可毁人平生。常师爷从没试过将二者放一块儿，他只模糊记得师父从说过“可用”。
回到卫府，把卫绛送入内室，李氏忙将常师爷拉来了。常师爷手拈髯毛，细心把完卫绛腕脉后，翻起她眼皮看半晌。
常师爷拍下大腿，忙不迭地劝说：“贤王府保卫森严，你也不晓得鲛人珠摆在哪儿，再说最快也得一天的马程，你打个来回，二妮子说不定已经……”
常师爷边说边圈起手指比划，忽见墨华神采不对，他顿时警戒起来。
墨华见到触目标红，惊惧交叉，他忙拍拍她的腮颊，唤几声：“阿绛。”
“如何？你该不会想去偷吗？”
常师爷自发漏了嘴，仓猝特长捂开口。未等他反应，墨华旋身跃出回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