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千总坐到榻边唤了声阿绛。卫绛双眸紧闭,像是睡得沉。李氏坐在一旁抓着卫绛的手,卫千总靠来时,她不自发转过身,哭肿的双眸粉饰了愤懑。
该不会被贤王府的人逮到了吧?!
卫绛俄然抓紧安然的手,指甲用力地嵌入他手掌。安然被吓到了,不由抖擞。
“华儿,这不怪你。说不准呀,鲛人珠早被贤王自个儿吃掉了。眼下,只要二妮子没事不就好了吗?你别想太多。”
千钧一发之际,常师爷死马当活马医。他给卫绛用上还魂草,再施以金针还魂术。到晌午,卫绛的气味垂垂顺畅,半死之躯活过来了。
墨华垂眸,深掩苦衷。常师爷拿块浸过药的布擦起他身上的血污。触到伤处墨华忍不住抽下眉角。常师爷见之冷哼一声,用心下重手上力道。
一粒龙眼大小的肉枣,红中带黑。
三叔闻讯也赶来了,他看卫绛病入膏亡,模样不幸至极,不由扯开嗓子大哭。
卫绛边抱怨边咕噜咽下。安然松了口气,含笑不由自主爬上眉头。
卫绛未能闻声,她累极了,连吸口气都感觉吃力。她不由闭上眼,想要安息会儿。俄然,胃里似燃起一把火,烧得她浑身发热。
还没死,卫绛就闻到棺材味儿了。想想又得死一次就感觉风趣好笑。何况这辈子比上辈子活得更短,虽说她救了三叔,但还没帮卫家摆脱毁灭的厄运。
“一点也不好吃,又硬又臭。”
墨华心乱如麻,怠倦的身子已撑不起他思路,脑筋成了空壳。他听不出常师爷话中的猫腻,只喃喃低语:
常师爷眯起老眼,看清是墨华,他顿时大松口气,撑了伞两三步小跑畴昔。
“唉呀!我的好侄女啊,都是三叔害了你!三叔就应当听你的话,别去出海啊!”
“你先在我这儿躺会儿,我去帮你弄身衣裳。二妮子的事你别担忧。”说着,小老头儿驼着背,往门处走,俄然他立定,转过甚叮咛:“不准在我这儿抽烟杆!”
“以我的医术你还担忧甚么?还魂草会减寿不假,但有我在,还怕治不了二妮子吗?!我计量都算准了,待二妮子病好,她定是活蹦乱跳,活到老!”
他语气降落,听来自责。常师爷晓得他闯龙潭虎穴已不易,要在龙潭里偷龙珠,岂不是难上加难?
墨华伤痕累累,落地之处刹时聚起一滩血池。常师爷见他神采霜白,上身剑痕不算,背上还插半支箭羽,二话不说先把他扶到药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