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与贼、官与盗,水火不容,但在这浑沌六合里,又极其奥妙地连累、胶葛。

卫绛点点头,然后抬起手悄悄摸起卫珍儿的脸。肤如凝脂,吹弹欲破,卫珍儿与她影象中一样美得不成方物,但……卫绛想不起卫珍儿宿世的结局,官兵屠门的那日,她没见着她。

卫二郎很无辜,也很莫明,他依从父亲的意义,走过来意味性地拍拍卫绛小脑袋。

卫绛很心疼,这吕剑所产的青椰酒宝贵呢,的确就拿钱往外洒,而那条船上不知有多少头白眼狼。

好久没听到这粗暴浑厚的声音了,卫绛百感交集,笑中带哭,哭中带笑,令周遭的人摸不着脑筋。

卫绛拦不住卫千总,她也不想被这事搅坏表情,能够重生再与家人相逢,她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完竣。

卫二郎叹着气上了马,心不甘情不肯护送小妹去船埠,刚到那儿,就听到一阵降落的号角声。

就在这一时候,卫绛面前俄然多了片鸦青色,色深如黑夜,吸走统统亮光,刹时打散了她的欣喜。她不由抖颤了下,迟缓且生硬地移过目光,盯着这片墨色、盯着上边的银丝云纹。

卫绛不成能再去问常师爷这般邃密的方剂,再者他醉酒时也说不完整。

耳后响起卫二郎的笑声。

卫珍儿看她能跑能跳,先是一怔,缓过神后不免欢畅起来。她抿嘴莞尔,笑不露齿,再高兴也就是这般娴雅姿势。

卫绛问娘亲,娘亲笑笑,伸手点下她额心:“你这鬼丫头干吗问这么多,今后你就晓得了。”

常师爷曾说过,还魂草是仙草,能包治百病,但也是魔草,会折人寿命。用得好,人就好了,用不好呀就一命呜呼,不过到最后都是个死。

没过量久,药就起反应了,五脏六腑好似火烧,痛不欲生。她蜷身趴倒在地上,两眼一翻晕死畴昔,随后又痛得醒了。肚子咕噜噜叫,好似有个孙悟空在五脏庙里闹腾。

在卫绛眼里,爹爹是真正的硬骨,不管对人,还是对海,他从不平服。

“爹!爹!”

听了这话,卫绛收起泪,分开卫千总怀里时,她已然换了张光辉笑容。卫千总看她神采比之前好了,模样也比之前精力些,愁眉刹时伸展。

“你的病好了?”卫珍儿和顺问道,声音轻微得像黄鹂叫。

卫绛点点头,而后扬起一抹滑头笑意,伸出小指与他拉了勾。

卫尉赶快捂住她的嘴,忿忿瞪她一眼。

卫千总哈哈大笑,声如洪钟震耳。他一欢畅,就让摆布侍从到船上挑几桶好酒,给大伙分了。不一会儿,船上传来一阵喝彩,紧接着就闻到股甜甜的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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