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海带不端庄地挑挑眉。墨华见他风趣,不由轻笑出声。
船室里满盈着一股奇特的鲜甜气味,另有海带嚼蟹时的咯嗒声。
终究,海带看出他有苦衷,谨慎翼翼地摸索他。
“你这鬼丫头问这何为?”
“你是我兄弟,这里是我们的家,你走甚么?”
娘欢畅,卫绛也欢畅,但娘一走,她便愁影重重。
先前,墨华把卫绛送到半路就返来了。海带也是个不见眼色的人,一面啃鸡腿一面夸奖将来大嫂。
卫绛想着墨华这个高傲且不要脸的家伙,念着宿世的恩恩仇怨。思忖再三,她一笑了去,和顺地对李氏说道:“娘,你想多了。我真是不舒畅,天太热,甚么都吃不下。”
墨华深吸口气,悄悄地埋没苦衷。他左看右瞧,这艘陪了他五六年的船的确旧了。他筹算去做一票,好攒些老婆本。前次上门提亲,他把身家性命全都奉上了,成果她还不承情。
想来,李氏似尝过蜜般,高兴地笑了,她不由自主夸耀道:“你爹明天陪我去买绸料,说要给我做身新衣裳。对了,他还打了两副头面送我,可你看娘这么老,如何美意义带出去。”
漫冗长夜,偶然就寝。卫绛心烦意乱。睡不安宁的,除了她另有墨华。
李氏见闺女吃得香,笑逐颜开,眼中更是神采奕奕。卫绛无间中瞥见,感觉娘俄然变美了,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皮肤也光润很多。
卫绛说得点子上了,李氏听后非常感慨。她十九岁时嫁于卫千总,生下两男两女。当年卫千总被朝庭视反叛臣贼子,她拉着大郎、怀着二郎东躲西藏,甚么苦都吃,还落下一身的病。
墨华指着碗里红蟹嚅嚅嘴。
海带吧唧着嘴,笑得浑厚。不知如何的,墨华眉间浮起一丝忧色,他面前呈现一副画面,海带残破的尸身飘在海面上,随波逐流。
海带嘿嘿一笑,把整只鸡腿塞嘴里,一咬一撕,鸡腿肉少掉大半。
“娘,你那里老了,谁不知你年青时是大美人,要不如何会生下我这小美人?”
话音刚落,海带就拆起蟹脚,吃得香。
卫绛夸李氏时,还不忘夸本身一番。李氏听后咯咯直笑,统统雨散云开。
“你和卫二女人吵架了?唉!都怪我话多,下次她来我就出去好了,让你们放心大胆地聊。”
眼下,卫千总算想明白了,挑来选去谁都比不过与同甘共苦的原配。他知错了,肯拉下老脸向她赔不是,对李氏而言这已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