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卫绛早有筹办,待他一走,她便拿出常师爷的灵丹灵药含上一粒,不消半刻,伤口就不疼了,微微地有些发热。
墨华领新娘子前来敬酒,笑靥一如既往,他看着林采晏不气不恼,只道:“鄙人携山荆敬林大人、林公子,多谢二位赏光赴宴。”
林采晏受下这杯酒,他破天荒地超出林常鸿,凑到墨华耳边以低不成闻的细声说了句:“天下很大,不过要查清一小我的秘闻也并不是做不到。”
此话说得虽轻,但卫千总听得明白,他临时忍气吞声朝通赞使上眼色,通赞心领神会,立马高颂道:“一拜六合……二拜高堂……伉俪对拜……礼成。”
新人拜完三拜,向世人致礼敬酒。墨华一身红装,意气昂扬。站在他身侧的新娘娇柔万千,光看这身材已叫人痴迷。
颠末筹议以后,卫千总与李氏先行归去迎来宾。近傍晚时,喜船驶回船埠。
卫绛死里逃生,看她能说能笑,墨华如释重负,冲动地握上她的小手亲了又亲。他眼眶泛红,眼角边垂了滴晶莹。卫绛不由伸手触上它,滚烫的,不是海水是泪。
说罢,他引娘子拜别。
墨华听她所言堕入深思,记得上一世郑老爷子与红毛做过买卖,如果如此,见过红毛首级也属普通。
船一泊岸便是锣鼓喧天,红幡招摇。在世人簇拥之下,新人方才露脸。墨华背着新娘下了船。媒婆在后边打红伞。喜僮沿途撒铜钱,一泼一泼地往人堆里浇。百姓都乐了,高颂“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卫千总隐晦地下了逐客令。林常鸿当作听不懂,笑呵呵地找了张空席入坐。卫千总见状不由愤怒,正想发作时,坐在首坐的郑老爷子说了句话:“卫千总啊,明天是我干孙女结婚,吉时过了就不好了。”
林采晏脸一红,顿时语塞。墨华不想与他多胶葛,再次端盏相敬,且笑道:“林大人、林公子,请二位纵情痛饮,恕鄙人不能久陪。”
“不谨慎割破了。”墨华莞尔,一笑而去。
林采晏刹时回神,而后恭敬回他:“回禀父王,只是酬酢罢了。”
“郑老爷子……”卫绛凝眉思忖,俄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曾听红毛首级提及过郑老爷子,他说他和郑老爷子吃过饭,莫非郑老爷子与别人勾搭上了?”
林常鸿未暴贤王身份,但在坐的几位老舶商却已猜出来了,他们大为震惊,更甚者亮出腰间佩刀。林常鸿倒淡定得很,一起走到花堂中向卫千总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