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被她扣在了身侧的几上。
“刺得深,落疤是必然的。”
玉玦姑姑方才明里暗里说了那很多话,这小朋友却一言不发,的确像是由着对方在猜度。玉玦姑姑的猜度,那便是太皇太后的猜度。
这事,她之前便猜想到了。但是,猜想是一码事,被考证为真如何接管,却又是另一码事了。
刑部尚书和京兆尹忐忑不安地跪在寝宫的金砖上。这里,可比内里的偏殿和缓了不止一分两分。鼻端缓缓飘来香鼎内安神香的气味。再暖的氛围,再安神的香,也没法遣散他们现在心中的惶恐。
她景砚,能够把统统的权力都交还给天子。可如果,十三年前的一幕再重演呢?又该如何面对?
宇文睿闻言,不解地看着她。
十八|九岁的少女,说句不恭敬的,比他们的孙辈大不了几岁。但是,那份不怒自威的气度却摄人得紧,随便披在肩头的明黄色绣龙便袍,更衬得她如高高在上的神祇普通。
景砚闻言,神采一黯。
“说。”
景砚却没心机嫌弃天子,她眼风滑过宇文睿笑眯眯的脸庞,内心却别楞楞地不舒畅——
她心中忐忑,瞄着景砚淡然的脸:阿嫂内心不痛快?
“可会落疤?”想到那伤口狰狞的模样,景砚心塞。
“太后那里不舒畅?”云素君担忧地问道。
但愿——
京兆尹被问得一头盗汗,忙回道:“陛下!非是臣没有清理火场,火场确然是清理了,逸王府的旧人……”
宇文睿拧眉,不客气地打断他:“朕没空听你扒拉算盘,烧了几亩地几间屋的!逸王呢?逸王如何了?”
京兆尹刹时醒过神来,也忙道:“尚书大人说的是,此事断断做不得准。”
十余年了,天子换了人,对本身的情义却还是……
“姑姑慢走。”宇文睿倚在榻上,欠了欠身。
“啪——”
太后变成了太皇太后,退养在寿康宫中,余威却还……
景砚转向云素君,温言道:“天子的身材,还请郡主多操心机。”
二人垂着头,不敢直视一丈开外盘坐在罗汉榻上的少女。
步出寝宫,登辇之前,景砚不由得抬开端,望了望头顶的天空。
“太|祖天子遗训,后宫不得干政。天子莫非忘了吗?”
她再次仰起脸,对着彼苍,冷静祷告:但愿统统都会暖和地产生,暖和地结束。若老天非要撕心裂肺,非要奖惩,景砚愿以一身承担。
顷刻间,景砚只感觉北风砭骨,她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