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臣僚皆知车内是何人,见车子愣住,也都不敢逾矩,都立足,恭敬而立。
世人远远瞥见銮驾,齐齐拜了下去,口呼:“恭迎太后!恭迎陛下!”。
金凰儿窜改头,忿忿地盯着那面再浅显不过的布帘子,越看越感觉讨厌,真想在上面戳上几个洞穴:阿睿都没对我笑得如许都雅过!
贰心内正纠结间,却听宇文睿闻言道:“此事且按下不提,先生只与朕说说现在的战势如何。”
这一幕落在世人的眼中,倒是另一番意味――
天子与太后驾临,尹贺带领众将迎出城来。
大周王军的兵马大部分驻扎在新远城外,呈拱卫之势;尹贺及众僚属将官怎暂在新源太守府中,措置一应军务。
“太后不记得了?昔日幸亏殿下帮手,太后的心疾症才……”宇文睿笑微微地抬高声音解释着。
“是。”尹贺欠了欠身,向景砚见过礼,才同宇文睿细细讲起克日军前的情势,北郑反攻的兵力、布阵,以及吴斌为前锋官又攻陷两座城池的战绩。
尹贺的话未说完,城门内闪出一人一马来――
“阿睿!”她又唤道,双手擎起宇文睿的手,她孔殷地打量着宇文睿的脸,像是哪怕早晨一瞬,这统统都会变成梦幻泡影似的。
“女王殿下她……”
可,不待她说完,景砚下颌微挑,声音低垂道:“漠南乃我大周属国,既为属国,漠南王为何不以属国之礼参拜大周天子?”
尹贺执掌大周王军,不能去亲探宇文睿的伤情。他亦听闻天子伤得颇重,现在见到天子脸颊上不深不浅的一道疤痕,心头又是酸涩又是惭愧――
漠南女王因着这一声,统统的冷酷与沉稳都在刹时崩塌于无形。她顾不得了,跃身上马,用最快的速率跑至宇文睿的面前。
宇文睿已经好久没有见过金凰儿了,不久前经历的一场生射中最大的变故,接受过存亡边沿的磨练,对于老朋友之间的情义,她有了新的认知。看到金凰儿,宇文睿便不由得忆起在漠南的那些日子,以及那些金凰儿曾经赐与本身的善待与帮忙。她清楚本身欠着漠南,欠着金凰儿莫大的情面,更眷恋她们之间的朋友之义。
宇文睿闻言,点点头道:“如此,你我君臣相得,同谋我大周万世之基业,千百年后,方是一段嘉话!”
不止宇文睿感觉别扭,就连之前出于礼节欠身退后两步的尹贺,都感觉这景象如何看如何诡异。他少年时曾游学四方,见地博识,这会儿看着漠南女王欲言又止的小后代仪态,脑中不由冒出来十余年前在西南乌蛮国见地过的女子寻求女子的景象来,额头上先冒上了一层盗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