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奉先殿已经清算伏贴了。”
靴子上还沾着灰尘、泥点儿，常日里哪沾过这么多灰？
宇文睿忽的嘲笑道：“阿嫂不是要跟随他而去吗？阿嫂不是筹算不要无忧了吗？好！好得很！到时候，就别怪无忧不独活！”
景砚望着她瞪圆的晶亮大眼，只觉敬爱，忍不住莞尔。可“喜好女子”这类话，在奉先殿列祖列宗的神主前说出来，毕竟是失了礼数。
“皇……”
是说那种“不在了”吗？
景砚穿好衣服，撩帘子出来的时候，发明小天子还在，正倚着殿柱子揉脑门呢。
一方面，她该感激他让她担当大统，使得她有机遇成为一代明君彪炳史册。而另一方面，特别是幼年的时候，她对他乃至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恨意：模糊中，她感觉他剥夺了她闯荡江湖、清闲平生的胡想。
宇文睿捂着脑门，嘴里“嘶嘶”地哼了两声。
她公然猜得不错，景砚真的是来祭奠她的皇兄宇文哲的。
景砚见她冲动成这副模样，悄悄心惊，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安抚道：“无忧别慌！你还小，现在北郑大敌不决，国政不稳，阿嫂岂会弃你不管？”
宇文睿点头。这点子小伤，实在算不得甚么，没需求发兵动众的。
阿嫂穿白确切很都雅，特别是那簇簇红梅，装点得恰到好处。不过，这件衣服七年来宇文睿从没见阿嫂穿过。现在穿上，又要去奉先殿……
宇文睿的心头划过不好的预感。
哎……
宇文睿的心脏如遭重击――
景砚犯愁了：该拿这小朋友如何是好？
“哦。”宇文睿承诺着，自秉笔手中接过香，亲手扑灭，举过甚顶拜了拜，才一炷炷插｜进神位前的香炉中。
过路财神甚么的，真讨厌！
“那是你皇兄！是先皇！你怎能……”怎能失礼地点指他？
又唤宇文睿：“天子也随哀家来。”
恰在此时，侍墨回禀。
这不是男人的衣衫吗？
“天子好兴趣！”景砚嘲笑，“贩子上好玩吗？”
阿嫂不在了？何意？
景砚温馨地看了半晌，忽道：“明日是你皇兄的冥诞，礼部的祭奠是定然有的。不过，那是朝廷的典礼，算不得你我的心机。本日，阿嫂便带你来这里，好让你皇兄在天之灵晓得你亲政这一年多来做得如何。”
另有这玉冠，这发式……
而现在，这类庞大的情素仿佛有了某种窜改。宇文睿已经风俗了去做一个天子，可她不风俗的，不，是她不喜好的，是阿嫂这么多年畴昔了，还是心心念念这个天上的人。这让她很不舒畅，就像是本身日积月累攒下的珍珠宝贝，实在不过是替别人保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