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浮动,拂开江面薄雾,也吹起了江上一人的衣袂。
“姐姐,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画舫里,一名正在拉二胡的红衣女子对她中间弹奏琵琶的女子悄声说道。
两人手牵手走出画舫,齐齐往江中一跳,化为两条红鲤,摆动着艳红如丹的尾鳍隐入翠色江中。
红衣女子见此倒抽一口冷气,瞪大了眼睛,隔风诀被方才的剑气一震,已经见效了,凛冽的北风呼呼地往薄纱衣衿里灌着,冻得红衣女子直颤抖,浑身抖抖索索如同筛糠普通。
那人持剑向前一斩,冷冷的剑光仿佛黑夜中从云间俄然呈现的银弯孤月,刹时照亮了一方六合。
“……闭嘴!”
月华似锦,照亮汀上白沙,水波淼淼,滟滟万里,倒映着星月荧荧。
小木床上的稚婴还在熟睡,云采夜靠近哈腰一看,也有些不懂了。
小小画舫在这滔天巨浪当中,像是沉浮不得自主,即将颠覆的水中蝼蚁摇摇欲沉。
红衣女子看得是目瞪口呆,直到弹奏琵琶的女子踢了她一脚,才仓猝低下头。
“……”
他住在云剑门,但云剑门却不在仙界,也不在人界。
几位夙起的住民看到紫色祥云,大声鼓噪着,引得街上行人越来越多。云采夜细眉一蹙,挥袖隐去身影,在桥边一家早开的茶铺挑了张小桌坐下。他余光一扫,只见运营茶铺的老头身边刚盛好的一壶豆浆便不见了踪迹。眨眼却呈现在云采夜的桌上,但那老头还在蒸糕点,没有发觉到他那失落的一壶豆浆。
“这位公子……”琵琶女子向前一步,张口欲言,黑发青年却皱起眉头,大步走出画舫,化作一道白光划过天涯,消逝地无影无踪。
一艘画舫飘零在江面上,船角飞檐高翘,下坠琉璃宫灯,船柱雕梁画凤,几片柔纱跟着夜风飘零,画舫里笙吹瑟鼓,觥筹交叉。
仙界的神仙们,有些是修行千年渡劫成仙的,也有些是天生仙体,生来便是大罗金仙,享尽无数福缘。但云采夜却不是通过这两种体例成仙的,或许,这就是他一向对人间念念不忘的启事吧。
紫气东来,本来是吉祥之兆,但是云采夜却在这紫霞中看到了冲天的赤色,恍若妖邪降世时身携的凶煞之气。云采夜御剑追着紫霞而去,但那片赤色却在他刚到都城郊野时如同海市蜃楼普通,眨眼间便消逝的无影无迹,只余紫色祥云垂挂苍穹。
云采夜处理完那几条食人精魄的妖鱼蚌精以后,本来筹算当即返回云剑门,余光一扫,却看到长安洲都城的东方天涯有紫色云霞涌出,活似龙蛇,摇首摆尾自东边滚滚而来,势不成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