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池大抵是今早结的冰，但是里头被人放了几块艳红的纱布，嵌在晶莹剔透的冰块里，红纱四散着，如同昔日浪荡在此中的红鲤普通夺目。而那些本来落在衰掉队的桃花枯枝上的雪团和凝成的霜晶，被人细细地雕出了桃花的形状，只是花蕊是淡淡的蓝色火焰，一簇一簇的冰花团靠得极近，却没被应当炽热的蓝焰燃融。
猛地见到敞亮而刺目标雪景，云采夜先是眯起眼睛，待适应好外边的光芒后才把眼睛完整展开。等瞧清桃花苑现在的模样后，青年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怔怔地站在雪地里。
青鸢抬眸看了那碗元宵一眼，随口答道：“师尊喜好吃元宵，小师弟之前还给师尊做过呢。太子送一碗元宵过来有甚么猎奇特的？”
云剑门不在仙界，受人间界影响大些，半夜里就降了一场大雪下来。
“炽炙布？”青年抬手摸了摸挡住他的那块红布，但并未揭下来，“当然，师父之前就是用这块布把你孵出来的。”
说完便尝了一口那碗赤豆元宵，那软软糯糯的圆团带着些醇润的酒香，甜软适口，但最令云采夜记念的，还是那和影象中几近无二的味道。
他和荒夜住在泽瑞洲的院里时，常听隔壁花了双鬓的白叟说――两人如果濡沫相偕至眉间雪，鬓上霜，便算是得了天长地久。
现在他肩头还是接了天上簌簌而落的白雪，云采夜却感觉那更是带着勃勃活力的飞花万盏，轻柔地伴着清风悄悄从面前飘落，不再带着浓蕴得化不开的凄苦。
“师尊，小师弟呢？”青莺环顾了一圈屋里，没有见到小师弟烛渊的影子，便向云采夜问道。
数不清的明艳花灯，似吹落的星雨般纷繁乱坠的焰火，满城长灯，满街游人，彻夜达旦的歌舞，那些繁华至靡的气象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如昨日产生的普通清楚。
――赤豆酒酿小元宵，这是他未成仙之前，每年上元节时荒夜都会带他去吃的东西。
仙界与人间界的计时分歧――天上一日，便是尘寰一年。
云采夜唇边带上了笑，回身望着自家小门徒，答非所问道：“这雪挺标致的。”
青莺没重视听她的话，而是仰着头张着嘴巴去接那雪吃，摇摇摆晃地一下绊倒在雪地里，沾了一身的雪花，躺在雪地里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真软和！师姐你也快来躺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