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未曾停歇的天雨从九重天上肆意倾泻,且没有涓滴收敛之势越下越大,在卉木葳蕤的山林间腾起白茫茫的水雾,绕在破云峰山上,久久不散。
烛渊一向缩成一团,像只小球般圆滚滚的。因他一向没有甚么反应,云采夜有些担忧——固然小门徒已经是仙体了,但他毕竟还小,被骨墨那么一摔,也不晓得伤得重不重。
云采夜带着烛渊在破云峰山间一处小亭停下时,他浑身高低都被雨水淋湿了。墨色长发湿漉漉地黏在脸侧,纤长的睫毛并做几簇,谁能想到——仙界曾经风华绝代的剑神,现在竟然衣衫不整,狼狈不堪地躲在这个山腰上的小亭子里避雨。
“阿丑?阿丑?”云采夜从随身照顾的玉色锦囊中取出软毛大氅,铺在石桌上,将烛渊悄悄放在上面,也顾不上本身浑身湿透就拍着烛渊的脸轻声喊道。
在古玩店时,室内有灯,光芒敞亮,这盏莲灯本来的光芒就被减弱了。而现在,他们在一处无人的小亭里,被如帘的天雨包抄反对了外界统统声音,仿佛这世上只剩下他们两人普通。
烛渊被云采夜亲了爪子,表情大好地呲开了嘴巴。固然他的满口尖牙并欠都雅,但云采夜却不嫌弃,还是和顺地看着他。烛渊收回爪子,在蓝星石上戳了几下——他的影象和目力都很好,早就看清并记下骨墨是如何翻开这盏莲灯的。
望着烛渊的伤口,云采夜感觉心都绞痛起来了。
“等你化形了,徒弟就教你练剑。”
烛渊捧着这盏星莲灯,往中间吐出一小团蓝色的火焰,扑灭了莲灯的灯芯后捧至云采夜面前。
云采夜从烛渊腋下把他抱起搂入怀里。下一刻,白净如玉的手指便覆上那没有鳞片庇护的软肉,悄悄摩挲着。云采夜感受着那处传来的温热和跟着小门徒呼吸而产生的起伏,不由软着声音问道:“还疼吗?”
云采夜只见烛渊用另一只爪子戳着这颗石头,行动固然笨拙,但却没有弄错一步。一弹指的工夫过后,那颗石头便如花蕾般绽放,一层一层翻开成一盏极致精彩的镂空莲灯。
之前在尝试室的时候,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兵器,冷酷非常。或许在那些人看来,他们这类出世在培养皿里的胚胎,底子就不是亚犹龙的后嗣,只是具有生命的生物兵器罢了。
唉,也不知阿丑甚么时候才气化形。如果化形了就没这么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