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渊跟在他身后,越往前走眉峰便皱得越高,不晓得为甚么,他总感觉有人在身后谛视着他们,但他频频转头却始终不见身后有人呈现。
清浪听到宇文猛这么说,另有些惊奇,暗道他如何俄然转了本性子。但宇文猛情愿提早攻城他倒是非常情愿的,闻言面上也暴露了几分忧色。
宇文猛双目一暗,抬手表示身后的军将做好筹办,开口道:“再等半个时候,你师父如果半个时候后还没出来,我们就攻出来。”
云采夜在空旷的城池中唤了几声鸦白的名字,却不闻回应,这满地的残尸浓血也熏得他阵阵作呕,极其不适,因而他又向前踏了几步,乌黑的布鞋踩在被鲜血浸红的沙地上,收回几道“嗤嗤”的响声,是这沉寂的死城中给他的独一回应。
相府家训有云:可观天命,不成改命。
清浪捏紧拳头,咬紧了牙槽却说不出一句话——毕竟宇文猛说的倒是是实话。
成魔那一世,他从黑羽军剑冢分开时一滴血鲜血溅到长雪洲的冰泉涧中一块万年玄铁上,点开了玄铁灵智,而那块玄铁却到了骨灵手上,被制成灵剑。临死之际,霜承来到了他身边,将他神魂融入霜承剑中,替他温养修复灵魂,这期间他想了很多事,想了好久,才发觉成魔以后,心中抱有的仍然不是嗜血杀人的魔族赋性,而是满脑筋想着如何为百汀洲众修道人士免除灾害,还云采夜上辈子带他分开无仙洲恩典的本身真是好笑之极。
他伸脱手,悄悄点在本身额上,随后便如悄悄一握,突然消逝的青烟般不见了。
他是永安洲最大的占天一族——相氏的后嗣,生来就不消为衣食烦忧,出门时乘坐白马七香车,更有奴婢几十贴身侍从,在家时又貂鼠裘袄绮绣裹身,银丝炭置金炉暖手。而这统统,不过是传闻他出世那日,永安洲东方天涯有紫色云霞涌出,活似龙蛇,摇首摆尾自东边滚滚而来,势不成挡,而后,他便成了相氏一族最为看重的后辈之一。
他通过推算天道运转演变的规律,将永安洲推上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繁华昌隆之境,他让那些生来困苦贫困的百姓有软袄棉絮暖身,有热酒暖食可享,可他终究的到的倒是双目尽瞎,受尽家属的萧瑟和欺辱,死无全尸的了局。
“霜承,实在你也不该该救我。既然天道感觉我做的都是错事,那便证明我不该该救云采夜,不该救这么多人……”。鸦白勾了勾唇角,声音压得低低的,“救了多少人,就该杀多少人……让统统重回原点,如许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