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通宝问道:“那厥后,你们怎的将他们摆平?”有为道:“没好体例,只能公开里去将金团头和阿谁严官人经验了一次,让他们临时害怕,不敢再来观中惹事。”苦笑又道:“充其量只是权宜罢了。姓金的虽没甚么大本事,毕竟是地头蛇,人脉广,过后马上去府衙报了官。而那严官人,虽只是个从九品小官,可掌管着上供朝廷的织物,和上面派来驻在这里的寺人干系又好,知府也要给点面子。因而,便有好几次差役找上门来要拿人。差点打起来。幸亏县令苗大人通达,据理力图,松江府才罢了这案子。”房通宝道:“能如许就不错了。和官府打交道老是憋屈些。幸亏未曾需求用财帛办理。”有为笑道:“巧就巧在,当时我就以游方道人的名头,在观中行医施药,治好很多乡民。苗大人才气借机压服知府,说是以民生为重,尽量息事宁人。也幸亏肇事的不是甚么权贵,不然才没这么好办。唉,我算是领教了。他日我一走,这些人不知又会如何呢!”
且说当晚,有为向房通宝叙说其间细末,谈及这伙乞丐所为,实让人不耻,因道:“以往我也曾行走江湖,除了自顾生存外,倒真的未曾留意这些末流,现在方知其可爱至极。”房通宝笑道:“唉,上官兄清雅,天然不睬会这等肮脏人的伎俩。可谓鸿鹄蠹鼠,各有其道。和他们撞上,免不了得溅一身脏水。”
老道将他请入配房,点上灯,便去泡茶。天气渐暗,道观里一片沉寂,偶有鸟雀飞过,更添清寒。房通宝坐着不安闲,仍旧出门来立在廊下。不一会儿,听得脚步声,不是老道,转头望去,公然是有为返来了。有为远远朝他拱手道:“房兄,一贯可好。你怎会找到此地?”房通宝笑道:“我去杭州,明天早上刚到松江府,听人说这里有场好法事,就来看热烈,本来百姓口中的得道高人就是上官道长。真巧,真巧。”
有为点头笑道:“房兄讽刺了。的确是费事。当时听老道长一说,我和东方蜜斯都愤恚。特别是东方蜜斯,张真人是东方太老爷的故交,此番特来祭奠,却恰好撞上这启暴徒挑衅。不瞒你说,就在我们到这的第二天,就有叫花到门前泼屎尿馊水,大唱大跳地不散,闹得外头的人不得靠近,内里的人出不去。本要送那病死的道人出殡,也阻住了。东方蜜斯欲出门将这些人打散,可实在忍不了肮脏,最后还是我去把他们临时赶走。”有为一脸无法道,“又不好伤人,名义上都是些讨糊口的贫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