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的怒意令龙绍有几分非常的利落,可见他很快安静下来,龙绍反倒有些模糊的绝望,扭头对那吹笛的乐妓道:“换支曲子。”
“就这么多。我犯不着对你坦白。”
丘胤明方才闻张扬天仪话语间“荆州文武官员无人不爱”一词,心念一动:本来他当初贿赂官员不但仅是财帛,另有这神奥秘秘的灵丹灵药,怪不得如此凑效。那些赃官金银财宝见很多了,普通东西也不会奇怪。如此说来,张天仪的这笔买卖倒值得留意。
这句公然刺到了龙绍的把柄,令他神采徒然阴霾,目光也显得凶暴起来。丘胤明却微微一笑,道:“急甚么,依我看,家父信你可要比信我结壮很多。别的,我实言相告,西海盟也并非一团和蔼,真正费事的敌手一定就是盟主。莫说我和西海盟有干系,家父和祁先生的渊源想必你也已经晓得了,岂不是比我更厚一层。至于这个卖药的张先生到底葫芦里卖的甚么药,你倒是该多多留意。我的人说,他明天凌晨偷偷溜出去,不知见了个甚么奥秘人物。”
龙绍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垂目思考了一会儿,正色道:“好,临时信赖你。你是至心还是冒充,今晚如有一战,立见分晓。”
龙绍将杯中的酒一口饮下,盯着丘胤明的眼睛道:“这首要吗?归正毒箭是我射的。”唇边闪现一丝嘲笑又道:“如果我跟你说,我悔怨过,你信赖不?”他身子微微前倾,“做了就是做了。要多少来由!实话奉告你,她爹亲身长途跋涉到巫山,也问我一样的题目。厥后还不是认了。不择手腕的,天下何其多。”朝丘胤明扬了扬下巴,“你能说,你就青白?就算你现在明净,能一辈子明净?”
龙绍听罢,面上很有几分不觉得然,却也没妄加群情,只道:“张先生为生存驰驱,辛苦了。你这所谓灵丹灵药,就是上回送给我大哥的那玩意儿吧?”张天仪点头确认。龙绍微微眯着眼道:“你做你的买卖,发你的财。我倒是要好好去劝劝大哥,让他别和那些赃官贪吏恶霸奸商普通见地,迷恋吃苦,感染恶习。请张先生也不要成心放纵他。”张天仪笑道:“二庄主认识不凡。朱庄主他毕竟出世贵胄,爱些希奇物儿,偶尔放纵一下,也能了解,不必担忧。”
后花圃中别具一格,几座凹凸错落的楼阁和委宛曲迂的回廊相映成趣,中有一池碧水,藤曼垂临其上,柔枝照影,下有红白鲤鱼沉浮玩耍。虽时价初春草木尚显萧索,但窗台供桌上摆放的茶花,春梅,杜鹃,和廊下鸟笼中铃铃轻啭的黄鹂,画眉,堪将天井办理得朝气勃勃。更有杭州风月场中的数位名妓前来陪场,清歌妙舞,乐声笑语,秋色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