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公子今晚仿佛不大欢畅。如何,有何不顺心的事?”张天仪言辞体贴,目光灼灼。
本来张天仪和西海盟的来往从未断过!丘胤明伏在屋顶,将数月以来和张天仪有关的动静一一回想。当初他既能策反杜羽,必驳诘得偶合,现在不知又搭上了谁。西海盟前番派出杜羽刺杀他不成,恒靖昭该不会就此干休,说不定还派过别人。莫非张天仪已然逃过两劫,再施结合之策?此次不但同西海盟持续了来往,连丘允也已参与到运营当中。想到此处,心头一震,周身毛孔皆紧。有此能者,西海盟唯有一人!
入夜以后的扬州闹市和其他江南大镇不同无多,一样的车水马龙,歌乐彻夜。春霖山庄余众零散留宿在旧城东南靠近运河的繁华贩子,丘胤明在张天仪住的同福堆栈门口上马时,只见这堆栈前夕市喧哗,对街上一排宵夜铺子里蒸笼炒锅烟气升腾,挑担发卖茶水甜汤的来回穿行,另有修脚挖耳的,剃须篦头的,人来人往,买卖红火。
丘胤明方才低头侧目已瞥见父亲朝张天仪做眼色,心下更加现了,彻夜二人定有不为人知的意向,看来本身来得真是巧了!因而持续佯装酒意,一脸笑容涣散,朝丘允作了半个揖。
丘胤明却抢话:“先生不消故弄玄虚。”站起家来,一手攀着桌子,倾下头笑嘻嘻地谛视张天仪道:“别管二庄主如何说,实在我也感兴趣。甚么时候……也送我一点尝尝?”
丘允眉头拧得更深,忽将他揪着领子拉近身前,怒斥道:“你来这里干甚么!用心留在江南到现在才返来,你到底是想跟我还是想跟别人!”
那二人相视半晌,李盛希道:“不瞒公子,内幕我们的确不知。只模糊听到过争论,仿佛二庄主在庄主房里找到甚么东西,又不肯还给庄主。”
正在张天仪进退两难时,厅门忽开,世人齐看去,只见丘允立在门中心,皱着眉,微有喜色。张天仪马上上前见礼道:“我等惊扰了宗师歇息,罪恶罪恶。”
“嗯,我让他们先回禅院去了。”丘胤明看上去心不在焉,独自往楼上走,未登几步,又叫住阿谁去要热水的侍从,大声道:“你返来。我还不想安息呢,打甚么水。去,给我去备桌酒菜来。”转头对张天仪道:“张先生不嫌弃的话,多叫些人来,陪我喝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