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燕然一愣,一抽袖已跃出窗口。
许忆君嘴角动了动,嘲笑道:“那你将当日景象讲来听听。”
萧燕然毫不客气的看着她的眼睛,正色道:“白河残魂,寒山先人。”
萧燕然此时已回到了借宿的西道会馆,换上昔日的粗布袍,向仆人借了三柱香和一个小香炉,望北祭拜,窗外树影稀少,明月高悬。
本朝将北里瓦肆分为三类,一为妓馆,主业是以色事人的买卖,官员严禁来往其间,轻则罚俸,重则丢官;二为雅集,芙蕖阁、梅园等均为此类,此中歌舞乐姬皆为乐籍,虽申明文规定只佳节前火线许官员游乐,亦未非常严格。三为酒坊,以酒菜为业,亦有小班唱曲,但多为男人,常有相姑柳郎稠浊其间,不能禁。
“萧兄竟然也晓得这避人的夹道,看来没少逛潘故里子啊,”杜书彦难堪的笑道。萧燕然警悟的打量着他,面不改色的将匕首收回袖筒中,道中偶遇般行了个礼。杜书彦忙道:“杜某急着去吃晚餐,不便久留,萧兄还请自便。”
萧燕然明显再没有力量对抗巨龙的威压,他放在长枪,垂首跪在巨龙面前,微闭着眼,苦笑道:“这下玩大了。”
萧燕然接过手札,渐渐看着,嘴角垂垂浮出了笑容。
“没有,”云墨解下披风挂在屏上,“不过传闻了一件大事。”
“统领为何发笑?”
一行马队顺着湖岸往南飞奔,隔着干枯积雪的河床,巍峨的天门山脉鹄立在地平线上。
“刺客的来源可查到了?”杜书彦捧着书,头也不抬的问道。
“那件事办好了吗,”庆王靠在软垫上,阖目调息。带着辎重车队赶到永定的曹德让,刚进了帐篷,便被庆王叮咛了差事。这会儿正恭恭敬敬的垂手笑道:“天然是安妥了,徐稳龙再不长眼,也不能为了一个他不敢用也用不了的人,获咎殿下。”
杜书彦仓猝收敛心神,令云墨上车,马车又如若无其事般向前行去。
雪地中信马由缰的灰袍男人低声道,“哼,逃到天门山又如何,只要阔别都城,便充足了。”
风雪中,雪花以不天然的角度飞散着,仿佛氛围中充满了看不见的力量。
京郊水岸虽清民风寒,却也挡不住沉寂了一冬的游意,目睹春闱将至,青年士子们纷繁邀伴携友,迫不及待的出城踏春,或许是想纾解一下压抑的情感。望邑台高处早被有钱有势的人家占满了,了望去彩帘纷飞,细纬铺地,几近无处落脚。浅显出身的游人,多数都在对岸河堤上散坐,或鞠水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