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想到这里,心伤地叹了口气,亲身走下去扶起景相,难过道:“请先起来发言。景相所言当然有理,但是我也有我的苦处:我得为上高低下替我们办事的人着想。一旦我倒下去,他们也全都完了,拉拉扯扯的干系一出来,少说也有万人被连累。先帝死得不明不白,我现在却连查明本相的权力也没有,今后如何有颜面去见先帝?祖宗打下来的江山,到我们手里给丢了,我们莫非不是天大的罪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当然是好的,但是过刚易折,也不能事事都非黑即白,还要学着变通。有些时候,不得不当协,是为了今后在更大的事上决不当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除了陈王奸佞,高低一统,同心尽力光复神州,一定就不能再闻华亭鹤唳。”

红素四周翻了翻,找来一块素白的细绢。姬初遮了脸,仓促乘车入宫去了。

太子拍案而起,本想大怒,又想到景相是本身独一倚仗,如寒了他的心,本身难道更加举步维艰。

红素踌躇了半晌,才道,“只是没想到突厥单于很有些凶险狡猾,与景订谈判失利后,转眼又与太子殿下停止手札来往。太子殿下恐是受了勾引,竟然一意孤行,决意承诺突厥的前提。”

姬初气得胸口狠恶起伏,浑身似有烈火在血液中升腾,顷刻间再也不感觉冷。

入夜好一阵,门外北风吼怒,约莫又要下雪。

这时候帘子被打起来,红素吃紧忙忙地进门,神态很不对劲。

姬初道:“现在已到了收网的时候。景相一死,朝中再无手握大权的太子亲信,太子败局已定,还能拿甚么跟宇文思争?最可骇也不止这一点,倘若景相被抓,他天然不会开口泄漏甚么。可万一丞相府里的下人挨不住酷刑,将太子授意这话供出来,天下之大,朝野表里,另有太子等人的容身之处么?不必宇文思脱手,太子本身也只要自裁赔罪,还要永久背上千古骂名。连我也不成制止。”

姬初想了想,起家在房中来回走了几步,咬牙道:“我已被废,他们向来不太听我的定见,只把我当作一把扎进宇文思肉里的利刃。我能有甚么体例?要我不是皇族的人,我早不管了。现在只能是冲出来骂他们一顿,看看他们是否还听得出来罢了。你把大氅取来,去告诉景相,我们入宫。”

“王妃说得是。只可惜太子殿下已被迷住了眼。景相得知此事,立即领着一干朝臣去劝谏,谁知太子殿下似早有筹办,一番陈词反将大半朝臣鼓励。景相再三规劝无果,只得领命给突厥复书。”红素叹了口气,以非常敬佩的口气感慨,“闻说景相一边复书,一边堕泪,如何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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