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算起来,霍安的命是雍阙救的,哪怕只是简简朴单的一句话,也够他戴德戴德。以是可贵督主他白叟家碰上个入眼的小娘子,又不是甚么珍朱紫家的令媛闺秀,更不是宫里的哪位娘娘公主,他自发要经心的出运营策。将人带回府里不是个困难,但人带归去是要过日子的,勉为其难可就不十全十美了。归根结底,讲究个顺心顺意,两情相悦才气和和美美的不是。
两个实心眼的人碰到一起,一个爱唠叨,一个喜八卦,倒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情。
“死那都是轻巧的!”霍安瞪了瞪眼,巴巴地凑在秦慢耳边小声说,“东厂里头专门设了十九间房,遵循十八层天国里挨次油锅、水牢、刀山、火海、剑林……一间间儿的!任你铜皮铁骨,义薄云天,用不着过一半儿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一个字儿不落地吐个洁净!”
“……”拆了火漆的雍阙抽抽嘴角,视野落在长笺上圣喻两字时呆滞住了。
“我凑趣他,怕他还来不及,哪敢和他作对啊……”秦慢嘟起了嘴,踢踢路上的石子,“就算没见过,想也想获得,摆布逃不过一死呗。”
多余的话没有,直接纵马拿人去了。
秦慢愁眉苦脸地看着没个绝顶的漫冗长路,甩甩胳膊甩甩腿,任劳任怨地迈上了步子。
“哦哦,短是非长!”秦慢赞叹不已。
她倒是很体味本身的处境。
尖尖细细,和只受了极大惊吓的小奶猫似的。
而在雍阙眼里,这只聒噪又胆小包天的猫仔哪有半分敬爱,倒是可爱得想让人把她杵在湖底里,看看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还能冒出几个字来!
秦慢的脾气说好听点是随遇而安,不好听那就是懒懒惰散,听之随之。霍安固然在东厂里,但年纪小又不是个顶夺目的人,就是怯懦谨慎,不然也不会被派来看着秦慢。
位于大燕偏南的惠州,三四月里已暖如初夏,下了船换了肩舆,闷了不过半日秦慢就唉声感喟地趴在窗边儿抱怨:“阳春三月,恰是踏青游走的好时节。憋在这闷肩舆里,哪有打马扬鞭,乘风驰骋来得尽情畅快。”
他不说还好,一说秦慢眼泪“呜”地一下涌了出来,跪在船舷上和抱根拯救稻草似的将他的腿搂得更紧些,死命点头:“不放!不放!”她抽抽搭搭,“放了,督主就要把我丢湖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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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没蹦完,胳膊蓦地抓住,说时迟当时快,在被丢出去的顷刻大惊失容的她双臂一张,死死抱住了雍阙大腿,吓得声音都变了调:“督主!您要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