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将落,俄然六合色变,风起云涌,雷声翻滚。路绵茫然起家,世人音容笑容却皆成虚影,随风飘散开去。她大惊失容,玉阶疾走,裙袂翻飞。而面前气象突然一变,幻成断崖峭壁,她脚步难收一头坠下无底深渊。
便是册封大典再为要紧,她也偶然对付,一起板着面孔杀气腾腾。但是在群臣眼中却只觉这位传说中的长公主明眸善睐,美艳动听却自有威仪,锦衣华裳亦不掩豪气。竟是看起来与传闻当中的如狼似虎,凶恶残暴挂不中计。
入了宫,路绵头一回见着当了天子今后的亲爹,别别扭扭地行了礼,浑身不安闲。天子只作不觉,与她说话态度与畴前并无二样。王贵妃浑身金光闪闪得坐在中间,嘴角勉强牵着笑,看向她的目光里却像是淬着剧毒。
路绵对付一二以后脚底抹油溜了,她只想过两日受册以后就走,今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喝最烈的酒,吃最香的肉,泡最有味儿的男人!
“没有。”路绵摇点头,“徐姨,我去一下对门。”
路绵利落的一个回旋,世人只见面前金丝绣珠的鞋尖一闪而过,转眼再看去她已顾自捋了捋裙摆坐回镜前,冷哼了一句,“要么滚要么死。”
景帝自即位以来昏聩无用,奸臣当道,寺人作怪,百姓民不聊生。
路绵伸手拔下玉簪藏入怀中,眼神寒冽将她高低一打量,嘴边噙着笑道:“这几年没见,不但个子没见长,胸也不见大,连脑筋都丢了。趁早滚,可别再出来丢人现眼了。”
路绵清算完几个瞎蹦跶的藩王,与三万精军身裹漫天飞雪,终究风尘仆仆地来到京师。她一进京便懒了骨头,命副帅楼红玉领众将士进宫述职,而本身与亲信丫头小药骑着马悠然穿越于风雪当中。入眼皆是陌生的景色,她眺望半晌巍巍宫墙,飞檐素裹,模糊可见层台耸翠,上出重霄。
路玥生得动听,黛眉轻描,脉脉双目,纤纤楚腰。而路绵却与她分歧,身量苗条,眉梢眼角豪气逼人,从不知脂粉为何物。二人自小相看两厌,她嫌她生得太娘,她嫌她过分粗鄙。此时路玥抬着精美的下巴,只拿鼻孔看她,满满的讨厌,“你想干甚么?!别觉得你明天成了公主我就会怕了你,丑八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她也是皇家正统血脉,凭甚么父皇事事以路绵为先?!这口气她不管如何也咽不下去,“那又如何!不过是个死了十几年的贱人罢了!啊——”
路绵下认识地摸了摸背后的兵器,这龙雀刀随她交战疆场,无坚不摧,削铁如泥,杀人再是趁手不过。想了想,有些心虚道:“这一码事儿归一码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