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谢敬亭年青时,曾有一名夫人,那位夫人姓兰,是金陵兰家的女孩,出身固然不高,却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

齐嬷嬷不说还好,一说宁夫人,陈氏更加悲伤了。

比来这些日子,陈氏来来去去闹腾了好几次快生了,世人都觉得此次又是虚惊一场,不料稳婆出去一看,立即道:“真是要生了,快,快把人抬到产房去,另有热水,去取热水来。”

“太太别乱想,我是过来人,太太要信赖,这回您肚子里怀的,必然是一名哥儿。再说了,便不是哥儿又如何?您跟大爷都还年青,今后日子长着呢,要生多少小爷没有?至于眼下,做主的老底还是老爷子。老爷子心中一向亏欠大爷,只要有老爷子在一日,这爵位啊,就妥妥的是大爷的……”

“谁说不是呢?”齐嬷嬷说:“大爷艰巨,现在只要太太才是与他最靠近的人了,这府里上高低下,多少人等着瞧我们的笑话呢。不说旁的,就为了不让那起子黑心的如愿以偿,太太您都得抖擞起来,待生下哥儿以后,好好打一打他们的脸。”

“要生了!”

齐嬷嬷吓得脑筋一懵:“这不是另有几日么?快,快来人……”

偏这宁夫人,当真是得天独厚,旁人想儿子想不来,她想闺女想得要死要活。

这话还真是。

须知这位宁夫人,那可真是个福分人儿。

这事儿几近成了太医们的谈资,逮着机遇就要打趣他一顿。

很快,府上都晓得大太太要生了,不久便从各家院子调集了起来,连老太太也亲身过来了,坐在子湖院里甲等着大太太出产。

一说到这,陈氏又惶恐了,“可如果……”

“虽不是前头那位亲生,但老太太不喜好大爷,到的确跟前头那位有些干系。”齐嬷嬷说:“已故的老太君是南边人,见惯了水乡和顺工致的女儿家,天然感觉北方女孩生的细弱。加上前头又有过一个儿媳妇兰氏伴随多年,等老太太潘氏进门以后,便老是抉剔。老太君以为兰氏为儿子守了多年辛苦,没有享过一天福分便去了,反而老太太一进门便有了这泼天的繁华。

幸亏丫头们是知事的,利落地分拨了差事,有人去告诉老太太,有人去请大爷返来,另有人给陈家递信,各司其职,通畅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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