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四下环顾着,却听得外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珠帘随即挑开,便有一名年青女子快步走入屋内。
芳芳两眼紧盯住那轻烟环绕的香炉,忍不住就想到一些不堪的事物,胸中阵阵恶心……
燕华河边有都城最负盛名的风月场,而这女子……也曾与那一众歌姬舞女一齐,在之前那艘花船上呈现过……
芳芳脑筋里钝钝的转着,忽又见窗下放有一只古铜香炉,细细袅袅的喷着香,这全部屋子都满盈的沉沉香气,恰是由此而来。
恰好这夏小蝉……又说得如此自如,如此安然,笑容又和顺,口气又诚心。她是真的在报歉,在替他报歉。
这话不说还罢。一提起来,芳芳更加难受得紧,不由得想起白日在船上,他那样一副冷冰冰的倨傲态度,实在很难设想……他肯主动说出“抱愧”二字。
安插倒是精美温馨,但是,却也陌生得令人惊骇。
她俄然脱口道:“那是媚香么?”
芳芳半眯着眼打量――当真是纤腰袅娜,玉貌花颜,眉梢眼角风情自蕴,举手投足又温婉如水。莫名的,便吸引着人移不开目光。
“袁女人醒了么?”
“好些了么?”
不出不测的,恰是之恺。
那女子往床头坐下,浅笑着持续软言细语:“高公子特地请了大夫来瞧,说袁女人湿寒侵体,恐怕要卧床歇息两日,不宜四周走动。以是高公子才特地叮嘱我好生照顾袁女人……”
芳芳坐在床边,遥遥的、定定的看着他,并不该话。
“你……好些了么?”
“你到那里去了?”芳芳终究开口,倒是反问他。
芳芳屈膝坐在床上,抱着被子歪着头谛视她……
又是谁给她换的衣服?
屋子里便剩下他们两小我。
他两眼直直的望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
这女子……她见过。
她转过身来的时候正对上芳芳核阅打量的目光,芳芳仓猝低下头去,姿势别扭的往床里缩了缩,欲盖弥彰的在手边扯了一点纱帐来遮本身的脸,支吾着悄悄“哦”了一声,“夏女人么……”
床头明晃晃的烛火悄悄摇摆,芳芳浑浑噩噩的展开眼睛,吃力的从床上坐起来。
呵,是脑筋进水了么。
芳芳微微垂下头,不由有些自惭形秽,只想着这般明艳动听,又和顺漂亮的女子,本身都不免心生好感,他……也必然很喜好吧。
“实在……”
“我明白!”芳芳蓦地打断她,抹了一把眼泪,声气怪怪的:“他实在底子就无所谓对不对?他现在必然躲在那里笑对不对?他无缘无端的戏耍我,把我弄得如此狼狈,现在他躲得远远的,连露面都不肯,你却来讲一句他很抱愧……他感觉我很蠢,能够随便唬弄,夏女人,你也是如许以为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