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又喃喃的开口说话,声音倒是有气有力的,仿佛……还带着那么一点点颤抖。
“你在听么?”她问道。
芳芳叹了口气,微微阖眸。
芳芳郁郁的感喟。
言及旧事,芳芳思路如开闸的潮流普通,一时各式感慨。
他并不想跟她会商这些,口气生硬的转移开话题:“不说这个。”
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你信么?”
心念猛地一动,芳芳俄然从床上一跃而起。
他有些沉吟,却仿佛也不肯多言。芳芳也不介怀,像是自说自话普通,絮絮的、兀自呢喃……
她还想再问,他却不肯多说了,低低的道了声“睡吧”,便从椅子上起来,悉悉索索的从她帐前走过。芳芳赶紧扒到床沿边上,趁他还没走出门,从速又唤住他:“你去那里啊?”
也是,事隔多年,那些是是非非的,本就不那么要紧了。
放心睡……他莫非猜到她在为此不安?
披了一件外套,芳芳摸索着下地,提了盏灯蹑手蹑脚的走出门去。
她半躺回床上,将被褥里的银薰球拢在手中取暖,那银薰球银制鎏金,雕镂着精彩的镂空斑纹,垂着密密的流苏。芳芳顺手扯来,一根根的捋着流苏把玩。
四下略略环顾,见隔壁几间配房皆是黑灯瞎火,之恺方才说在隔壁某房间睡觉……约莫就是真的睡下了。
芳芳心中说不出的庞大滋味。怔仲间,他不知何时站到了她面前,他颀长的身影粉饰住她的全数视野,居高临下的站了半晌,他复又弯下腰来,隔着纱帐望住她。
“话说……你跟夏女人是甚么干系?”
本日一番扳谈,她推心置腹,而他……比平时稍稍好那么一点点,但也还是顾而言他,且一番说来讲去,她竟越来越搞不懂他了。
万一另有客人如何办?会不会失了礼数?
“你跟我大哥……大要貌似很好,但实在你内心……应当是有点讨厌他的吧?”
芳芳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分开。
约莫是本日受的刺激太深,又换了床,芳芳展转反侧了大半夜,还是没法入眠。
眼皮已经很烫了,本身都不知又在床上躺了多久,始终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