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拟灯火光辉的交泰殿,这里显得有些暗淡,但洁白的月光照下,却有一类别样的昏黄之美,李浲凝睇着面前这个被月光包抄着的背影,语气也不自发地带上了一丝和顺:“我闻声你在念《诗经》,是正在学吗?”
“可女子最后也说了,反是不思,亦已焉哉。她既已挑选了重新糊口,定会擦亮眼睛,不再被人所骗了。”
“你也看《诗经》?”
“这……”雨有些难堪,“殿下乃令媛之躯,万一碰到了甚么差池,我怎担负的起?”
雨问道:“是娘娘不准殿下出宫么?”
“再如瑶池,看了十四年,也早看腻了!”
李浲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绿色的倩影从连珠帐后走出,她梳着飞仙髻,点点流苏覆于额间,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在这万物萧瑟的夏季,她便好似雨打碧荷,雾薄孤山,说不出的空灵轻逸。但是,那双眸子的深处老是带着的一丝愁澜,却实在让李浲不解,又忍不住地想去切磋,他很想晓得,究竟是甚么事情,能让这个看起来仿佛对甚么都不在乎的小女人有那样哀伤的神情。
雨低头道:“殿下,这可使不得。”
李瀛点了点头:“本来如此,我们如果早些遇见就好了,不过,现在也不算迟,今后我出宫来看你,你可要带我去集市上玩啊!”
“这话,母妃必然很爱听。”李瀛指了指亭子道,“我们去那边坐坐?”
雨拉过一枝腊梅在鼻尖悄悄嗅了嗅,想起当年随师父在山间修习的光阴,师父的山头前,也种着很多绿色蜡梅,每到寒冬时节,师父便带着她在这绿影绰绰之间练习剑术,雨的笑容不自发地带上了一丝暖和:“腊梅迎霜傲雪,岁首冲寒而开,久放不凋,高风亮节,清雅脱俗,正如贵妃娘娘。”
“那我们出去玩,如何就会碰到差池呢?”
雨一时没法辩驳,只得哭笑不得地对付畴昔,李瀛和她聊得努力,又拉着她去本身的殿阁,把本身常日里玩的玩意儿拿给雨看,又一一翻开胭脂盒子,奉告她哪种脂粉更贴皮肤,还送给她西域进贡的香料,奉告她如何利用,滴多少在澡盆里才恰好……玩的累了,李瀛便拉着雨一起躺在榻上,嘀嘀咕咕地跟她说着宫内的一些妙闻,说到欢畅处,更是笑得前仰后合。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雨都没有和一个女子如此靠近过,雨并不架空这类感受,只感觉很别致,更何况李瀛本来就是一个很好相处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