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雨奇特地看着他，“为甚么要说抓？哀鸿营里有吃有穿，你为何要逃脱？”
雨指着草丛道：“那边仿佛有甚么东西。”
雨将身上的荷包解下塞道车夫的手里：“这个你收下，这件事情就当没产生过，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能做到吗？”
雨点了点头，父亲重新推起了车，笑着对她说：“蜜斯，小人还得再送一趟货，就先不陪您说话了。”
虎子低下头：“刻苦不算甚么，我的命是爹娘用命换返来的，我得活下去，不能等闲就死了。”
雨嘴唇微微颤栗，却甚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深深看着父亲尽是老茧的双手和脸上的皱纹，她晓得父母的性子，向来不肯意欠别人的恩典，即便安王出于惭愧暗里里布施他们和霆，他们也非要靠本身的双手来挣糊口所需才气心安理得。
“张麻子？”
男孩踌躇了一会儿，便跳上了马车，车夫惊奇地看着他，对雨说道：“二蜜斯，这……这……”
直到父亲的背影消逝在视野当中，雨才回过神来，淡淡隧道：“苛吏欺民本就不是甚么新奇事了，我只是一时看不惯，与卫副参领无关。”
雨惊奇地问：“为何？”
“老伯本日受了惊，何不早点归去歇息呢？天这么热，来回跑这一趟实在享福。”
雨感喟：“小小年纪，实在受了很多苦。”
男孩忙点了点头，雨将水壶递给他，男孩一把抢过，咕咚咕咚喝得一干二净，雨笑道：“慢点喝，谨慎呛着，你叫甚么名字？”
虎子接过糕点，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雨冷静地等着他吃完，又递给他一壶水，虎子一气喝了，长舒了一口气，面色和缓了很多。雨问道：“你是跟着谁到都城来的？”
车夫应了一声，恨恨地朝那小男孩啐了一口，去车上找药，雨看着那小男孩不过8、九岁的模样，趴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半张脸都嵌在了泥土里，轻声叹了口气，软声道：“你若不再跑了，我就把你放开，不然你会吃到更大的苦头。”
虎子摇了点头：“你救了我，我要感谢你，不消抱愧。”
“怜悯之心，人皆有之，也是我僭越了，卫副参领不怪我就好了。”
雨千言万语如鲠在喉，只定定地看着父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父亲推着车持续往里走去，雨冷静看着他的背影，尽力忍住将要奔出眼眶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