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来为甚么,黎焕被那话里的客气刺了一下,一时候竟有些失神。戚景瑜见他一向没做反应,正要扣问,这时一向保持沉默刑羿倏然开口,插话出去道:“就按您的意义来,我们归去等动静,这件事您多操心。”
这时阿狸用嘴叼着托盘送来净水,戚景瑜亲身把茶杯取过来别离交给黎焕和刑羿,又表示最后一杯给还晕晕乎乎的老鼠妖送畴昔,然后重新看向两人,温声叮咛道:“归去今后好好歇息,这两天没别的事,就当放个假,魇魔也不需求你们操心,教员会措置。”
待他走后,戚景瑜千年稳定的冷酷面孔可贵浮起一丝笑意,他走到八仙桌旁招来阿狸,叮咛它去倒三杯冷水过来,这才拉来椅子落座,伸手顺了顺小门徒被压得有些混乱的额发。
戚景瑜冷冰冰地斜睨了他一眼,道:“是啊,要我说你们魔都长了张吐不出象牙的嘴,这话说出来真是一个比一个不入耳。我在二重梦境是想让小焕练练手,才没跟她计算太多,现在既然出来,当然要算算平白无端就被这女人说‘不可’的账了。”
黎焕一口气喝完那杯水,感受嗓子还是干的短长,放下茶杯,对戚景瑜道:“教员,徒儿有个要求,但愿您务必同意。”
戚景瑜勾起嘴角,那双虎魄色的眼眸迟缓浮上笑意,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挑衅。
戚景瑜早就猜透了他的心机,莞尔一笑,说:“你但愿我将鞠问魇魔的成果毫无保存的奉告你,对不对?”
戚景瑜嘲笑,伸手勾住阎漠后脑,淡淡道:“我九尾一贯傲慢而不自知,这妖魔差异之分就有劳魔罗大人指教了。”
实际天下,石英沙漏内的最后一粒沙落下。
那一夜霜重露寒,南锣鼓巷没有一只过往的妖怪,长夜之下偶尔响起鸟类拍打翅膀的声音,却始终不见踪迹。
公然,这天下上的狐狸精就没有不妖孽的。
万庆当铺门口悬着的大红灯笼火光泯没,意味着彻夜闭门谢客,那院子里春意盎然,桃花开得非常热烈,暖风一吹,柔滑的花瓣入雪花般纷扬洒下。
“你把她交给阎漠了?”刑羿说。
阿狸缩在药房角落,一副吃惊过分、非常不信赖阎漠的模样,但又担忧梦境里自家仆人和小少爷的安危,踌躇半响,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他们如何还不醒?我与仆人互换的时候魇魔才刚现身,不会……出甚么事吧?”
倚在八仙桌旁托腮看书的阎漠如有所感地停下翻页行动,眼睫抬起,男人略带讶异的赤红眸子悄悄一转,扫过伏在桌面仍然没有涓滴复苏迹象的黎焕、刑羿和老鼠妖——三小时已尽,这些人还未醒,戚景瑜都亲身去了,难不成还拿不下那玩弄梦境的疯婆娘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