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慈这身素雅的打扮与赌坊的氛围格格不入,伴计多数把她当作来挑衅惹事、前来捉夫君的泼妇了。
葛三爷出声问了两遍,没有人应对,坐在他摆布的两位赌客也输了很多银子,神采很有些不甘,不过倒没像方才那位公子直接愤然离席,许是觉着这行动,有点丢份,今后再来赌坊,可要被盖上个“输不起”的名头了。
世人反应过来,当下望着商慈低语纷繁,有些纨绔乃至不掩调子地吹起了口哨:“竟然是个女子,真奇怪……”
轻掩鼻底,扫视一圈,在一片油头垢面的男人中,并不见葛三爷的身影,全部赌坊共三层,想必是上楼了。
商慈笑眯眯地打了个号召:“葛三爷,几日不见,没想到您另有打赌的癖好?”
商慈像是很感兴趣地沿着朱栏走动,待那伴计下了楼,脚步一转,直接进了一处隔间。
商慈一进那赌坊,劈面而来一股劣质脂粉混着男人汗臭味的浑浊气。
“底番五两银,按牌型翻番,这麻雀牌的端方,不消我再细说了罢?”葛三爷一边掷骰子一边对商慈说道。
楼下多是斗蟋蟀、捻钱等赌碎银子的小玩意,根基是手里有点余钱的布衣商贩在玩,而二楼才是六博、骰宝、天9、番摊等大头,多是些身穿华贵锦衣的公子哥,但那一副涨红了脸喊大小的模样已是毫无风采可言。
屋顶横梁上用红线坠着上百枚铜钱,乍一看是没法则的形状,没甚么希奇,可如果走到大堂中心,从下往上看,会发明这些铜钱构成的形状,很像一条摇尾摆首、似冲要天而上的金龙,而在“龙首”之下,正摆放着一件高脚花几,花几之上有一只青花瓷莲鹤纹鱼缸,内里盛着一汪净水和新奇的荷叶,两只红头锦鲤穿越其间。
“放心,你尽管看着就好。”商慈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摆布两边的公子皆变了神采,如何平空冒出来个女人,这算如何回事?
本来不但不是来挑事的,还是位豪客啊。
视野往左移,靠近大门处的柜台案上置放着好大一只三足金蟾摆件,身负钱串,通体金黄繁华,两只眼睛是镶嵌的红色珠玉玛瑙,炯炯有神地闪着光。
四周观局的人都是瞧个热烈,葛三爷手气正盛,谁会上赶着去输钱,听他如是问,皆是连连点头推却。
二楼的装潢安插精美了很多,每隔两桌便用一架山川四扇屏风隔开,商慈一边跟着伴计走,一边留意那些屏风背面的人。走着走着,俄然间商慈顿下脚步,对前面的伴计道:“你且去忙吧,我本身会找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