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爷,人还没找返来呢。”吴兴家的哭着,跪到贾政跟前,“老爷你瞧瞧,大老爷先教唆和尚、羽士拐带着珠大爷走了不说,又闹着要摘匾,摘匾的时候,又将匾砸了;匾又几乎砸了二女人……”
昨儿个贾琏无事生非要清算东边花圃子,害得她儿子被逮住偷偷幽会贾赦姬妾的丫头。虽说这事王夫人替她出了一口气,借着贾母打压了贾琏;但瞧王夫人的意义,是嫌她儿子不争气,今后也肯重用她儿子了。这口恶气,她如何能忍住?不能撒在贾赦、贾琏身上,当然要撒在那黄毛小丫头身上了。
“大老爷,”荣国府东角门里,赖大急仓促地跑了过来,走到贾赦身边几步以外,说道:“老太太说,她大寿的时候,大老爷不必畴昔了。”
庄稼汉嗤笑一声,心想狗急了也会跳墙,就背动手跟着贾赦走。
“蓉哥儿、蔷哥儿,快罢休。”贾赦仓猝走畴昔,先推开唇红齿白的贾蓉,再拉开眉清目秀的贾蔷,舌头打结一样,好半天赋挤出一句,“这是救了迎春一命的仇人。”
——就是,女人也有七八岁了,这么大的女人合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就敢到大街上四周乱跑呢?
贾政一脸讳莫如深地望着贾赦,就晓得贾赦本身无能,又见不得旁人好。
自从贾珍打了庄稼汉一巴掌后,贾赦利市脚冰冷、神采煞白,虽说是对迎春的话将信将疑,没全然信了她,但也不敢拿着小命去赌庄稼汉必然不是给他俸禄的人,被庄稼汉一瞥,只觉他那一把美髯保养修剪的比南安老王爷还要精美,绝对不会是庄稼人,恨不得立时给他跪下,把他那乌黑胡子上粘着的贾珍的唾沫擦掉……
“这是七八岁的女人?这明显是四五岁的。”贾赦喝了一声,用心将迎春说得小一些,一手抱着迎春壮胆,一手握着鞭子,就在前面带路。
贾政终究正眼去看庄稼汉了,见那庄稼汉先是一脸畏畏缩缩随后却在眼里透暴露一丝不觉得然,仿佛是瞧不起他为了一块匾就要死要活的模样,一时气恼起来,抓了身边小厮手里的鞭子,三两步走了过来,挥着鞭子就向庄稼汉身上抽去,“你这无知无识的,当我们荣国府的匾,跟你们乡间土财主的匾一样?我们的匾坏了,是要呈报给朝廷晓得的!”
赖大退后七八步,见没地退了,只得伸手去抓贾赦的鞭子,俄然瞧贾赦对他一挤眼睛,竟鬼使神差地想起幼时如何跟贾赦作假,叫贾代善觉得贾赦技艺精进了,因而身子跟着贾赦的鞭子一挥重重地扑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