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靠着酸枝木镂雕镶理石双层几在菱花窗下坐着,想起贾赦打发来的人闪闪动烁地说周瑞家的冷眼瞧迎春被拐带出去也不吭声,微微蹙了一下眉,“多少年畴昔了,你也是一点都没变。”

贾母披着一件雀金呢,扶着元春的手,穿过改成了正面三间前面三进小院子的荣禧堂,沿着后廊一起走畴昔,隔着墙听被封住的那一边里被剪了翅膀的白鹤鸣叫,闭着眼睛道:“阿弥陀佛,这冰天雪地的,那边有人喂食没有。”

“这还要多谢了大舅爷派来的先生,我们都不晓得哥儿是如何了。那先生一瞧,就说是哥儿的奶娘爱吃咸的,把个奶水都弄咸了,哥儿受不住那咸味,才三天两端地抱病。现在换了奶娘,连咳嗽都不咳一声呢。”

王夫人想到王子腾不肯过问这事的态度,狐疑贾赦、贾琏父子藏奸地早早把各处都办理了,一刻也不敢迟误地命周瑞两口儿从速地向姑苏去。

贾母揉着宝玉,惦记取贾珠,轻哧一声,“不然,你觉得他那点本事,当真够格跟着老王爷出去办差?”

“……她既然安然无事,也不叫人送信返来,偏叫我们被人笑话了。”贾母嘲笑一声,就因为迎春的事,她跟王夫人没脸出去见人,这年就过得更加冷僻了。

王夫民气里焦急,看了元春又看宝玉,毕竟不是她的东西,不好暴露迫不及待要把东西弄到手的模样,只瞧着贾母,等贾母拿主张。

周瑞家的瞅着林家游廊下栽种的百大哥梅挂着青青的梅子,梅子下一个熟人正抱着个两岁小儿摘梅子,瞧是贾敏的陪嫁丫头、林如海的妾,站着酬酢两声,笑道:“小哥儿瞧着精力不错,怎上年中秋进京的媳妇说哥儿体弱呢?”

“太太,说甚么呢?”秋菊扭着腰娇嗔了一声。

看贾赦那,又是先生、又是大夫的,到处不忘黛玉,这一份甥舅之情,就算有六成是冲着那两三百万来的,总另有四成是发自至心,不然那里还会记得这个外甥女?现在且看贾母、王夫人打发人来讲甚么。

贾敏隔着窗,将周瑞家的话听了去,心叹周瑞家的这浮滑的性子还是没改,不赶来见她,反倒跟个侍妾扳话上了。论理,张氏、寇氏的东西都该交给贾赦、贾琏,就算他们父子两个不孝不肖,把个两三百万都糟蹋了,那也不关她的事;但人都有个私心,她是多年的老病残身,只怕熬不到黛玉出阁那一天了,就算信得过林如海品德,晓得他就算续弦,也不会委曲了黛玉,但林如海也有旧疾缠身,也不是长命的面相……如此,为了她那年方三岁的孽障着想,也该谨慎地措置张氏、寇氏留下的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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