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照着周瑞家的脸上啐道:“你这混账婆子,你不拉着她的手脚给我看,我会觉得老太太将她赐给我了?”
“人呢?都死哪去了?还不把这没上没下的婆子拉出去打!”贾赦冷喝一声,指着出世的“贾琏”,“不是来打秋风吗?不是来替你老子、老娘讨药钱吗?今后就做了我这女人的先生。”非常对劲地望着周瑞家的,“他十二岁进学,十五岁中榜眼,比珠儿还本事呢。如许的先生,你归去问问,你那人脉广又有目光的二老爷能不能央人找到!”
周瑞家的见迎春还在煽风燃烧,忙说:“话不是那样说,二老爷早央了人,相中了一名博学多才的先生给女人们……”
周瑞家的大喊小叫,“老爷,哪有祖母拿着孙子的人给儿子的事理?”
周瑞家的捂着耳朵,看西洋景一样地瞧着贾赦、迎春父女两个父慈女孝,成心要流了血给贾母、王夫人看,也不消帕子捂着耳朵,就叫血珠子滴答在肩膀上,“老爷、女人,不是那么回事,老太太要接了女人畴昔,跟三女人,并东府的四女人养在一起。”
迎春听贾赦说话,立时低眉敛目,她不是蠢货,岂会听不出,贾赦成心拿着她的庶出身份,热诚这心高气傲的张家少年,见张家少年甩袖要走,心知他这一走,必然有人嘲笑她姨娘生的还敢痴心妄图叫个榜眼教她读书识字,因而搂着贾赦脖子说:“老爷,我不要他。”
“老爷,”迎春瞥了一眼她刚才抱过的人,瞧那人虽模样像是贾琏,但身上穿戴一身水洗的几近辩白不出色彩的布衣,虽衣衫比不得贾琏繁华,但浑身的高华气度、儒雅神韵,却不是贾琏比得上的。贾琏身上的,是俗世红男绿女的炊火气;那人身上的,就是世外高士隐者的云霞气。内心揣摩着此人是谁,为甚么原主没见过,就拉着贾赦的手,指向周瑞家的,“老爷,这婆子要栽赃老爷一个逼死侄子房里人的罪名!”
“快叫了太医来!”贾琏还是锲而不舍地喊,周瑞家的只丢下一句“这可了不得了,转头如何跟珠大爷交代?可儿只是来送个东西,被老爷……”
甩袖子没走出去的贾赦听迎春这怒喝一声,皱着眉头背动手,又转了返来。
“没闻声女人的话吗?拉出去打了,再丢到荣国府兽头大门前。”贾赦气得几近吐出一口热血来,还当贾母、王夫人晓得怕了,没想到她们竟然拿了一个瞧不上他的丫头来热诚他!
“老爷,你瞧,这婆子又看不起老爷了,”迎春紧紧地抓着贾赦的手,“我六岁了、探春才两岁,两年后,我八岁、探春四岁,就算熟谙的字一样多,人家夸的,也是四岁的探春!不是八岁的我!长此以往,谁不说,老爷的女儿比不得二老爷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