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熟谙了。”武清低低呢喃，那广大的手一挥，云渊手里的玉瓶到了他的掌间，还余些许的酒液被武清尽数倒入喉间。武清垂垂空中无神采，但因为过分用力而吱嘎作响的拳诉说着他处在猖獗的边沿。
“好吧，我会扯谎，但玄德不会。”云渊毫不在乎地笑了笑，没有半丝难堪。人间那里有能让本身倾慕跟随之人？他本身才是被跟随的阿谁。
“此酒……是何酒？今夕，又是何夕？”沙哑的声音刮过耳畔，男人英挺沧桑的面庞老是沉着残暴与愁闷，吐出的气味就像是亘古不散的离愁。
“我晓得，你见到来人是我很绝望。我奉告你，玄德迄今未死。”云渊看着武清动容的神采，话语愈发残暴。
此树遥立上千年，盘虬的枝节苍劲有力，微风接连不竭地袭来，紫黑的花朵纷繁扬扬洒落一地。那不是桃花扭转时的瑰丽烂漫，反而更像是鬼怪在悄悄吐息，那阴凉潮湿的花瓣落在云渊裸/露在外的脖颈、锁骨之上，仿佛在吮吸引诱。
“若我坚信之人、倾慕跟随之人，毁了袍泽的命，我亦会入魔……”
“这类酒由妖族传来，多饮常饮会致令人上瘾，神态时而腐败时而混乱，恰好本身毫无所觉。”云渊没有被对方的行动惊到，反而淡然地抚平被风吹起的衣角，直接切入正题。
“魔君，如何了？”身侧的人轻声扣问，将酒盏递到他的唇边。
武清都有那么一瞬被云渊的话语骇住，他深深看了对方一眼，肌肉清楚的双臂渐渐大伸开来，锋锐桀骜的眉眼闭上，垂垂化作光点消逝在疆场。
“此酒名为‘醉生梦死’，而本日已是千年以后。”云渊的面上再也没有半分伤打动容，仿佛方才只是在逢场作戏。他好久前便大胆猜想，武清如许心胸不甘而死之人不会等闲灭亡，执念会将他的灵魂束缚，使其长存于世。究竟也恰是如此。
醉花树在各处奇珍的疆场上不算显眼，粗粗一看那阴沉的色彩几欲与暗淡的天空融为一体。可如果有人如云渊普通立足打量，便会不自发地被其扼住呼吸，慑住心神。
“――此生大梦一场，不如醉生梦死。”云渊想起了一句话，手指渐渐收紧碾碎了花瓣，任由清润的汁液滑过掌心。是了，他如何会忘了当年率性烧掉的花海呢？固然此花较之醉生梦死体型娇小了很多，又长在树上，可花朵的模样实在是如出一辙。
“吾只知其埋骨于此，唯愿英魂长眠……”云渊长叹一声闭紧了眼，仿佛在记念可惜武清的逝去，仿佛在崇拜敬佩着阿谁被唤作罪人的半圣，言语间乃至有为其分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