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霍暴露一丝油滑的嘲笑,道:“实在方才所说的也就罢了,除了遭人白眼,受人气,没有油水以外。这里头的苦头还多着呢,比如平常博士们要讲课,我们也要在旁听,但是我们是大老粗,每天却要耐着性子听他们之乎者也,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柳乘风对这个老霍不由无语,锦衣卫混到人见人爱的境地,这家伙也真够失利的。
柳乘风明白了,本来本身比在大漠、辽东、高丽里做卧底还惨。
柳乘风深吸了一口气,才与老霍肩并肩出来。
老霍撇撇嘴,道:“不止是监生,连那些博士也会闹,弘治三年的时候,监生就以寺人郭镛要求遴选妃嫔充分六宫的事闹得鸡飞狗跳,几百个监生冲到宫外去陈情,和出来安抚的内宦厮打。就为了这事儿,内西城的千户所从千户到下头的坐探全数拿办,进了南镇府司的没一个活着返来。今后每隔三两年,监生们老是要闹一闹,但是不管是捅破了天还只是闹出了小幺蛾子,不利的必定就有你我,打了板子都是轻的,闹得大一些非掉脑袋不成。”
柳乘风内心尽是腹诽,不过这老校尉和其他校尉分歧,收支千户所的校尉,哪一个都是鲜衣怒马,至不济,也是干清干净,走出去充足面子。但是这老校尉就寒酸多了,飞鱼服上不知打了多少个补丁,脏兮兮的,身材略显干瘪,脸上带着菜色,因为穿得少,气候又冷,那上唇的胡子上还粘着粘兮兮的鼻涕。
柳乘风想了想,固然感觉头痛,但是随即也豁然了,获咎就获咎吧,只要那千户不革了本身职就好,混口饭吃罢了。
柳乘风无语了,道:“监生还会肇事?”
人有三六九等,锦衣卫也是如此,这锦衣卫中,上上等的,便是在皇宫中站桩的大汉将军。这些人饷银丰富,偶尔与天子走得近,一不谨慎,就说不准飞黄腾达了。再次一等的,就是平常上街巡查的校尉,这些人常常在京师中是地头蛇,欺诈讹诈、油水丰富,走在街面上可谓威风八面,便是顺天府多少也要给他们一点面子。
老霍拍了拍柳乘风的肩,道:“走,出来。”
二人走着走着,巍峨的国子监已经呈现在柳乘风的视线。高大的修建一栋接着一栋,门口耸峙着大型琉璃坊牌坊,牌坊上写着‘学海节观’四字,牌坊以后是一座方型重檐攒尖顶殿宇。四周开门,设台阶六级。殿宇四周环抱著长廊,四周架设精美的小桥高出水池使殿宇与院落相通,精彩到了顶点,也大气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