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千户所,刚好一个校尉骑着马劈面而过,到了大门这边,惶恐失措隧道:“不好了,不好了,五马胡同的吴总旗在南镇抚司被力士们杖死了,杨百户那边托了人去讨情,也不知能不能活,刘千户在不在?”
一大朝晨,春末的雨丝又是淅沥沥地落下来,温正如平常一样去了老太君的住处问了安,随即由一个贴身仆人撑着伞,一向将他送到门房,在这儿已经有辆乌篷马车雷打不动地等待多时了。
说到那位批示使大人,老司吏暴露一种会心的笑容,淡淡道:“一点动静都没有,明天夜里,批示使大人还是请了梨园子去听戏,半夜才睡下,今儿一早还没上堂呢。”
到了南镇抚司衙门,温正如平常一样地阔步进入正堂,方才坐定,那老司吏便抱着一沓案宗来了,本日他的神采非常凝重,躬身站在温正一边,低声道:“大人,内西城千户所千户刘中夏递来了一份便条。”
“唔……”温正阖目深思,用指节敲击着案牍,收回磕磕的响动。
温正乌青着脸上了车,明天夜里,他有一种把柳乘风叫畴昔的打动,但是在书房里踌躇了半晌,终究还是忍住了。温正有一种预感,明天的事不会就这么简朴地结束,刘中夏不是他温正的人,事情的成果能够会超出温正的预感以外。
“为的是昨日国子监的事,说是坐堂校尉柳乘风以下犯上,请南镇抚司公断。”
“我晓得了。”温正打断他的话,脸上浮出如有若无的冷意,随即道:“卫所里其别人如何说?”
温正淡淡道:“如何?”
老司吏微微一笑,明白了温正的意义,躬身道:“小人明白了,这就交代下去办。”
温正语气冷酷,抬眼看了老司吏一眼,闷哼一声道:“这里是南镇抚司,小小一个千户也敢来肇事?他如果来闹,当即拿下,老夫杖毙了他。”温正的语气固然和顺,但是在这和顺以后倒是锋芒毕露,杀气腾腾。
所谓存档,对着老司吏来讲再清楚不过,就是佥事大人筹算把这件事压下去,也是奉告这刘中夏,想清算柳乘风,门儿都没有。至于佥事大人甚么时候会想起这件公案,或许是三天,或许是三个月,便是三年、三十年那也是常有的事。
“叮咛下去,派一队我们南府的力士去内西城好好地巡检一下,拿几个犯警的百户、总旗押返来,好好地接待一下。”温正的眉宇微微一跳,冷意实足,持续道:“碰到穷凶极恶的,打死几个,不要有甚么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