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虽非个个薄幸风骚,却也不免一时被色所惑。女子本就居于后宅,一旦有了孩子,便更多了依托,少再做他想。而男人的六合更阔,挑选更多。
谢斓放下书籍,从榻上坐起,伸了个懒腰,接过茶盘里的茶,喝了两口,顺手搁在一旁高几上,说道:“我不在的时候这些丫头们都安逸坏了,渐渐再让她们收心吧。宫里呆了这几日,每天和不爱见的人打照面,可贵出来后清净些。”
雕花窗隔外轻风阵阵,枝头金桂摇摇,款款将香风送入阁房。芳晴托着茶盘,穿过荷塘畔长长的廊庑,走到绣房前,微微侧头避开廊檐下悬着的金丝鸟笼。她冲着笼中扑扇翅膀玩的绿毛大鹦哥做了个“嘘”的手势,含笑款步走入绣房,入内翻开帘子一瞧,只看谢斓正倚在窗边榻上看书,遂微微一笑,端着茶走到她跟前,说道:“女人如何醒了也不叫人服侍?”
谢斓脸颊发烫,害羞说道:“父亲这话但是讽刺女儿气度狭小?女儿就算再霸道,也明白男人没有一辈子守着一小我的理儿。就算有,那也比如希世珍宝,人间可贵一见。何况,因害怕或贪慕权势想做父亲半子之人,女儿亦不屑嫁他。”
谢安理了理思路,说道:“李姨娘对我们谢家有功,生下了斋姐儿,谢家不会虐待她。但她如何同你母亲比?”他微微沉下脸来,“此话休要再提。”
谢斓见势头不好,忙站起家来道:“父亲怎的还没返来,但是又被卫泓绊住了脚?母亲可要遣人去找找?”
谢太太一拍桌子,骂道:“不长眼的小混蛋,一个吃软饭的鳏夫都敢打你的主张,如许下去还了得!”
谢太太莫名其妙,嗔道:“斓姐儿三年前就及笈了,早就是大人了。”
谢斓忙道:“母亲莫恼,女儿猜那卫泓敢如许做,定是受了甚么人的调拨。不然我们家与卫家一流从无来往,他如何就惦记上女儿了?”
喝过骨汤,撤下盘盏,谢安问了问女儿的近况。见她似有苦衷的模样,便樊篱摆布,暗里问道:“我儿可有甚么事想让为父帮手的。”
“您和母亲当年仿佛因为李姨娘闹得不是很痛快。另有,谢采薇的母亲赵氏,当年也差点成了您的姨娘。”
半晌,她说:“让我再想想。”
刚好丫环来报,老爷方才回府。谢斓喜得一拍巴掌,扭头对母亲说道:“母亲本日把父亲敬爱的茶送了来,女儿得去父亲那边道一声谢才是。可别让父亲曲解女儿贪他的好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