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二次回绝他的美意了。第一次是在杨家别院,她回绝了俸禄优厚的理藩院的差事;此次,她回绝了他白送的大宅子。

他暗中窥测她很久,她却把全幅精力都倾泻于本身的“事情”中,只顾用心致志研讨手中的图纸,竟然涓滴也没发觉。真真是个傻女人。

肃王自夸是个“取次花丛懒回顾”的冷情之人,但面前这个浅显女子身板儿纤细荏弱,坐在那边却腰背笔挺而端方的模样让他由不很多看了两眼;他晓得她不是那等冰雪聪明滴水不漏的人,她活泼热忱到乃至有些傻乎乎的,但她此时伏案于那些图纸中的神情是如此严厉而当真,如许的画面竟让他的内心微微一动。

他脸上的浅笑仍然未变,顺手拿起桌上的茶盅轻啜一口,一双幽黑的眸子从杯沿上方不动声色地察看着劈面的她。看她时而咬着笔管深思,时而歪着头冥想,时而皱眉,时而点头浅笑,完整沉浸在对图纸的研讨中,一幅浑然忘我的模样。

肃王走到本身的办事房门外时,瞥见杨驭风正背对着门,负着两手,抬头朝墙上一幅“周公吐哺”图凝神望着。

惊魂甫定之下,左小妍长长吸了口气,当真地点头:“不消了三王爷,感谢您啊。每个月拿着这么多的薪俸已经充足充足了,我又没做甚么了不得的大事,您再送宅子送院子,我会寝食不安的。”

肃王点点头:“也好,女人辛苦了。”

因而他把身子闲闲靠在椅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笃笃地小扣着桌沿,脸上带着惯常的浅笑,不甚在乎地说道:

他拾级而上,临出石门的一刹时又转过甚来,竖起食指在唇边“嘘”了一声,轻笑道:“ ‘不敷为外人道也’――左女人还记得吧?”

这个丫头看来也不算太木讷呢。

肃王与杨驭风劈面而坐,道:“不恭得很,小王又把府上的那位女先生撬过来了,才刚畴昔派差事给她。”他从小僮手中接过茶递了畴昔,笑道:“杨大人不会怪小王吧?”

……

“我晓得了”。左小妍点了点头,就在桌边坐下,将那一叠图纸一一在桌上放开,手里拿了一支笔,聚精会神地研讨起来。

肃王在左小妍劈面缓缓坐下。敞亮的烛光下,但见面前这个女子埋首于卷宗当中,两排长长的睫毛低垂着,掩尽眸中的光彩;白净详确的面庞上粉黛未施,服饰头发也极其简朴。论面貌,她不过是中上之姿,算不得出众;论气度,她与出身王谢的大师闺秀更是相去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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