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头恍然想起了甚么：“你妈是李经理！”
“解释啥呀！”他妈说，“你此人，就是实。这玩意也就是个装潢，顶多唬唬人，还那么当真干啥？要讲实的，要这么多办公室干啥？有个四个五个的还不敷用？办到最后，也用不了二十个办公室。唬人呗。老话说得好：‘受唬是后代，不受唬是朋友’。”
老侯头问：“年青人，你找谁？”
妈真是践行她的办事哲学。
正在他推断的时候，听到电梯门“噔玲儿”响了一下，然后听到电梯门开的声音，不一会儿，听到有些抬不起脚、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到老侯头跟前，关雎从口袋里取出一盒“中华”烟，顶出一支向老侯头送去。
关雎挨排走了三个办公室，都是如许。第四个办公室，就看不到了，那扇小窗被人从里边用一张纸糊死了。关雎心想，这个办公室能够就是没用。
“哎，谁敢呐！”老侯头一咧嘴说，“一月份交的房租，才租了不到四个月！再说了，一哄哄的说人家出事了，到了没个结论。把门撬开，把人家的东西搬走，万一人家要返来呢？你不就傻眼了吗？这楼三楼有个浙江的老板在这儿办公司，租了两个房间，浙江老板去了南边，不因为啥，担搁在南边，这边就传人家出事了，死了，把人家门撬开了，把里边的东西给扬了（扔了），那老板返来好个炸！说屋里有三十多条金项链！让这楼的老板给整没了，打官司，给人好个包（包赔）！人家没音儿（没说），没字儿（字句），房租交了，租房条约就有效，谁敢撬人家房门？里边又电脑啥的贵重物品，万一整扎约（出事）了，那不沾包（惹事）了！不但不能动，这楼的老板还叮嘱我，要上心肠给看着呢，不能有一点儿闪失。一个多月前，有一男一女来找他们的朋友，我说他们不听，我都报警了，差人来，都对他们开枪了！”
再今后，关雎就不听了。现在想来，他妈说的也不无事理。看看，办了四年公司，他妈事合用了几个办公室？
关雎走向老侯头。
老侯头拿烟之前，眯着眼细心打量着关雎说：“你这小伙子，我如何看着这么眼熟呢？你是谁家的孩子？”
是老侯头。
“我总觉着你妈没出事儿……”老侯头说，“多好小我儿呀！也是，出去用饭啥的，给我往回带，那一整条鱼啊，没吃几口，就给我拿返来了。另有烟，也是这么好的烟，大半盒大半盒地往回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