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行礼道:“不敢,不敢,师兄见笑了。”却见苏银河走到三间板屋之前,伸手肃客,道:“师弟,请进!”

棋局至此,黑棋非论如何应法,都要被白棋吃去一块,但如黑棋放开一条活路,那么白棋就此冲出重围,当时别有六合,再也何如它不得了。苏银河凝神半晌,笑吟吟的应了一着黑棋。王信又下了一子,鼓掌笑道:“仿佛是成了罢?”苏银河满脸笑容,拱手道:“师弟天赋英才,可喜可贺。”

鸠摩智、慕容复、段誉等人见了,也大是不解。如果一不通棋艺之人下此,便也罢了,这位较着是精通此道,俄然来了这一手,世人却不敢随便猜想,都是细思他为何要如此。苏银河怔了半晌,道:“师弟这一着出人料想,想必是胸有成竹了。”说完两眼紧盯着王信,见他含笑点头,不由松了一口气。下了一枚黑子,又将王信本身挤死了的一块白棋从棋盘上取了下来。

慕容复长剑脱手,一惊之下,才从幻景中醒了过来。王语嫣拉着他手,连连摇摆,叫道:“表哥!解不开棋局,又打甚么紧?你何必自寻短见?”说着泪珠从脸颊上滚了下来。

王信坐下,众女上前围在身后。段誉见了木婉清、钟灵二大顿时大为欢畅,高兴的叫道:“钟灵妹子,婉清妹子,你们也在啊。”钟灵听了段誉喊她,笑着应了一声“段大哥”。木婉清倒是两眼一瞪,拔出剑来,指着他道:“谁是你妹子,你这登徒子是如何晓得我名字的?”段誉身后的家将仓猝上前拦住。段誉苦笑一声,道:“两位妹子怕还不晓得吧?两位实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子。”木婉清、钟灵并不信赖,都觉得他是胡扯,木婉清长剑一动就要脱手,梅兰竹菊见了也围了上去。

这时却听得段延庆的腹语传来,“王公子这一着怕是下的偏了。”话语中竟大有体贴之意。本来段延庆自那日王信说了天龙寺外的秘过后,现在倒是也经查实段誉恰是他的儿子。在段誉母亲刀白凤的要求下,为了能让段誉顺利接掌大理,便硬忍着不去相认,只是驰念时便偷偷看望一下。自从有了儿子,段延庆胸怀大开,不再作歹,对于王信也非常感激。本日刚上得山来,便见王信下了一枚他杀的棋子,便忍不住出声指醒。

苏银河与王信下到二十余子时,边上玄难忽道:“王公子,你开初十着走的是正着,第十一着起,走入了傍门,越走越偏,再也难以挽救了。”王信一笑道:“这又有何难!”拿起棋子,放在一块已被黑棋围得密不通风的白棋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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